丫環似乎已經走到門口來了,胡畔聽見丫環猶豫的聲音問著:“姑娘沒事吧?怎麼……怎麼……”程無咎用那粗壯大漢地聲音大聲喝罵道:“流點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們主子沒教過你們麼。一群蠢東西!還不快給大爺滾出去……回來!”
丫環的聲音誠惶誠恐:“是……大爺還有什麼吩咐……”
“棉花和紗布多準備點!”
“是……”
胡畔聽得直想笑,從來也不知道程無咎竟有這麼高超的表演天賦。
棉花和紗布很快送來了,胡畔聽到程無咎在下面問那丫環:“這瓶子裡是什麼東西?”
那丫環囁嚅著:“這個……是三娘說姑娘可能用得著……是敷在傷口上止血的……”
靜悄悄。
半晌,才聽見程無咎無奈地說了聲:“滾吧……”
程無咎捧著一個大托盤上了樓,托盤裡放著一大堆的紗布的棉花,果然還有個小瓷瓶。
“這個東西怎麼用……你知道吧……”程無咎把托盤放在床上,如果不是易了容,胡畔就能看見他的臉已經有些紅了。
“這個用不著……”胡畔指著那小瓷瓶:“陶三娘也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壞呢……你扮地這是個什麼人?惡棍麼?”
“是江湖中有名的大老粗……”程無咎邊說邊幫她放下床帳。
胡畔在被子裡動了動,忽然身子一韁,夏天的衣服很薄,她能感覺到似乎已經有血染到了身下地錦緞褥子。
“我……”胡畔懷疑自己的臉紅得都可以透過那張薄薄地面具了。
程無咎抓著床帳鉤地手頓了頓,這一幕似曾相識,在那個小城裡,曾經有過那麼一次……胡畔垂著眼低聲說:“我的衣服……”
程無咎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地笑意,把床帳放下,轉身下樓。
胡畔聽見他又大著嗓門喊院子裡那可憐的丫環,讓她拿一套女孩子的衣服來。
那丫環結結巴巴地答應著,飛跑著去拿衣服。不多時就把衣服拿來了,依舊結巴著,小心翼翼地說:“三娘讓奴婢跟陸大爺說,對上面的姑娘溫柔一點……”
胡畔險些笑了,她幾乎可以想像程無咎滿臉黑線的樣子。她忍著痛把那些紗布和棉花弄成合適的形狀,心裡感慨古代女人生活得真不容易,如果遊奕和浮黎是女神,她一定要讓他們挑她最喜歡用的牌子給她帶些來。
程無咎拿著衣服回來,遞到床帳裡,隔著床帳笑道:“我扮的這位陸大爺是個粗人,不過今天以後,江湖中關於他的傳聞又要多上幾件了。”
胡畔知道他是怕自己尷尬,有意說些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不過……床上也弄髒了一點,她有些臉紅地換好衣服,用被子蓋住那一小塊血跡。撩開床帳,見程無咎正遠遠地靠窗站著,想必是怕離得太近,她會因為他聽到自己換衣服的聲音而不好意思。見胡畔要下床,程無咎一閃身到了床前輕輕按住她:“還疼麼?不要下來了,我去倒些熱茶來。”
他去倒了杯熱茶來給她,拉過被子時看到那一小塊血跡,輕笑道:“這樣正好……”說著拿過胡畔換下來的那團衣服,三下五下撕破了扔到地上,回頭看見胡畔疑惑的眼神,笑道:“做戲做全套嘛。”他伸掌輕輕按在胡畔小腹上,掌心傳過一股溫熱,緩解著胡畔的痛楚。
“明日一早陶三娘一定會派人來看,之前她曾說過,如果對她安排的姑娘滿意,就要明媒正娶。不過兩天後就是武林大會,所以一切從簡,明天吃過早飯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明媒正娶?”胡畔冷笑:“世家子弟真的會願意娶這樣的女孩麼?如果他們不想娶,那些女孩們是不是還要繼續留在這裡,等待下一批恩客?聖心門也就繼續用她們的身體來給一些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