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垂在身旁的衣袖,又笑了笑,“至於衣服麼,”他將衣服取下來,踮起腳披在崔粲然身上,“你要拿去就好了。”
“唉——”崔粲然趕緊制止他,將那件衣服拿在手裡,又重新給他披在了肩上,“我說著玩兒的。要知道,我現在才是男人呢,怎麼能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凍著呢?”
話是沒錯,也難得她崔七小姐能夠這麼體貼一個人。可那個“姑娘家家”,段琛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哪有。不過是看在你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的份上罷了。”
崔粲然頭也沒回,將身子軟軟地靠在柱子上,憊懶地笑了笑,“那你現在用的不也是我的身體嗎?”
段琛笑了笑,沒有再去爭論這個毫無價值的問題。倒是崔粲然,興致頗高地指著面前的庭院,跟段琛說道,“這個院子雖然不大,但好好倒騰倒騰也還算是個好地方。小安子又有地方養花了。”她轉過頭來看著段琛,月光照進她的眼睛裡,閃閃發亮得好像水晶,“我都想好了,這次不能再讓小安子亂養了,得給他好好地規劃一下。”她雙手合十,放下下巴下面,有些遺憾地說道,“只可惜這裡太冷了,又沒有溫室,不能養玫瑰……”
段琛是知道她喜歡玫瑰的。好像像她這樣的性格,就應該喜歡豔麗色香的花朵。她這樣生而燦爛的女子,也只有玫瑰配得上了。見她少見的失落,段琛幾乎是想也沒想都就說到,“以後有機會,去南疆看看吧。那裡玫瑰很多,不僅品種多樣,而且都是成片成片的。”
“種那麼多玫瑰幹什麼?”崔粲然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我以前喜歡玫瑰,有些人就說,這種花,空有美貌,卻沒有一點氣節,還渾身是刺,一點兒都不親和,又嬌貴得很。”這些話就是當年沈明暘身邊的幾個謀士講的,在他們看來,她崔粲然喜歡玫瑰這種看似毫無用處卻又一點兒不雍容華貴的花朵,就是丟了沈明暘的臉,犯了大錯。“我就不明白了,一朵花而已,喜歡就是喜歡了,哪兒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你看那些梅花,說它們有風骨,能在寒風中開放,那還不是以為習性如此?哦,活該玫瑰開在春夏,所以它就是隻能在溫室中生長的嗎?”
她這一大段為玫瑰抱不平的話惹來段琛的淺笑莞爾。這樣認真的崔粲然,他還真是沒有見過呢。“南疆氣候溼潤,四季如春,最適合鮮花生長。玫瑰在南疆是好多人的生活來源,一片玫瑰花田,養活了好多人,哪裡是隻能觀賞、空有氣節的梅花可比的?”
“許多花農們種植玫瑰,從裡面提取玫瑰蜜,香甜異常;又將玫瑰花香提取出來,成為你們女子用的香膏;玫瑰花瓣一部分做成胭脂,比其他的花做成的更加豔麗,一部分經過醃製,做成餡料。哦,”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你生在北地,恐怕不知道吧,我們南疆因為鮮花繁多,有一種小食叫做鮮花餅,這其中又以玫瑰餅最為可口也最出名。”他嘆了一口氣,續道,“只可惜玫瑰餅的技藝只在南疆有,加上那些鮮花的味道也只有南疆的山水能夠養育,外面不僅學不來,就算學了,也沒有那個味道。”
他抬起頭來朝崔粲然展顏一笑,“你若是將來有機會,可以去試一試,鮮花餅入口即化,唇齒留香,保準不會叫你失望。”
崔粲然見他那副樣子,心中有感,點了點頭,難得溫言問道,“你,很想念你的故鄉麼?”
被說中了心事,段琛也只是淺淺地一笑,低下頭來,“離開這麼久,我還是想回去看一看的。”遊子離鄉,心裡永遠會懷著對故鄉的眷戀的。就像她一樣,無論京城多繁華,她也依然想念隴西的風景。
崔粲然低頭看向段琛,眼睛裡一片柔光,看得讓人心都醉了,“你放心,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堂堂正正地回到南疆的。”
她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好像是在跟他做保證一樣。段琛正想要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