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上,聽著有力的心跳聲,她漸漸進入了夢鄉。
“你醒了?”雪泠睜開眼,見面前站著一個青衣少年,明亮清澈的雙目,陽光般的笑臉,兩個可愛的酒窩。“餓了嗎?你脖子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好在沒損傷發聲的器官,兩三天青紫就散了。”
雪泠四處張望,已不在馬車上,古色古香的房間,其他兩人也不知在何處。
“冷雲卓去視察商鋪,冷雲風也出去了……哦,忘了說,我是玄沁,你可以叫我沁。來,先把粥喝了吧。”他熱情地端著一晚熱粥,遞給雪泠,而後搬張凳子,坐在床邊。
雪泠朝他感激地笑笑。這人應該是大夫,玄沁……她猛地抬頭,詫異地看著少年。玄沁,不就是鬼醫的徒弟嗎?
流雲山莊的大少爺竟然帶著自己來鬼醫的徒弟這裡看病,到底是怎麼回事?鬼醫該是靈霄宮的人,流雲山莊跟靈霄宮不是所謂的正派與魔教的代表……
瞧見雪泠的疑惑,玄沁笑而不語,只是急切地讓她嚐嚐自己的手藝如何。
看他一臉期待,不忍糟蹋他的好意,雪泠舀了一勺,嚐了一口。細細的粥,入口唇齒留香,淡淡的藥草味,攜著清香,讓人食慾大增。
沒想到他不但醫術了得,連廚藝也如此厲害。
雪泠一口一口地吃下,不一會,碗已見底。
“好吃麼?”見雪泠用力點頭,玄沁笑道。“我把米磨細了,在粥裡放了幾味對嗓子有益的藥草,藥味不濃,還放了菊花,吃下去滿口清香。”他邊說著,邊給雪泠又添了一碗。“你睡了一日,多吃些。”
剛吃完,一人推門而入。白衣如雪,頭上一頂紗笠。
“回來了?”玄沁起身朝來人笑問,“你要來點粥嗎?”
他不語,玄沁也不惱,收好碗筷,便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
來人走至窗邊,背對著月色。窗外雲掩了月,清風徐徐,夏蟲錚錚,夜色正濃。晚風輕柔地吹起紗笠,雲霧漸漸散開。朦朧的月華中,隱約間看見那雙清冷的眼眸,孤寒如天邊的星辰,淡淡地望著雪泠。
雪泠使勁揉了揉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窗邊那人。甩了甩頭,不由苦笑:他,不可能出現在此地罷……
月又隱在雲間,淡淡的燭光搖曳。兩人對視許久,那人緩緩摘下紗笠。明明滅滅的火光照在他俊美非凡的臉上,不染輕塵的白影,如同天邊孤寂的冷月,似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
第十八章
月又隱在雲間,淡淡的燭光搖曳。兩人對視許久,那人緩緩摘下紗笠。明明滅滅的火光照在他俊美非凡的臉上,不染輕塵的白影,如同天邊孤寂的冷月,似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
兩兩相望,卻相對無言。
雪泠心中千般疑問,最終不過定定地望著他。
那日離開鬼醫住處後,他有再遇到追殺的人嗎?
這數月,他背後的傷痊癒了?
他此刻,為何來這裡?
她不禁心下嘆息:無論是何種理由,他都不可能是為自己而來……的
其實兩人不過相處了五日,司空清原本平凡的相貌,過目則忘。但自己獨獨記得他,尤其是他那雙清冷的眼眸,似乎目空一切,世間何事都激不起一絲漣漪。這雙眸深印在腦海中,數月揮之不去。
或許,他是自己來到這陌生的空間,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第一個聽不到心聲的人。如同初生的雛鳥總會將第一眼看見的人當作至親,自己對他,許是如此。
雪泠下了床,走至窗邊,藉著月色,靜靜地看著司空清。
突然,他眼神一凜,伸手攬過雪泠,躍出視窗。一聲微響,雪泠回頭,一支羽箭赫然插在剛才她所站之處。箭頭幾乎沒入地板裡,可見此箭用力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