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步兵鐵甲的制式竟然與我涼軍如出一轍!”
“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賈詡淡然道,“曹操為人奸詐卻極重實效,涼軍步兵的鐵甲質輕而堅固,遠勝銅甲!曹操令人仿效也在情理之中,也只有袁紹那樣的蠢貨,才會為了讓軍隊看起來壯觀些,而讓士兵們披掛華而不實的銅甲!”
馬躍道:“此事容後再議,當務之急是追擊郭嘉。傳令,留下兩千軍隊打掃戰場並護理傷兵,鐵騎營、狼騎營就地紮營,抓緊時間休息以儘快恢復體力,其餘各軍步卒只帶三日干糧輕裝疾進,全力追擊曹軍!”
……
官渡。
曹軍和河北軍激戰正酣。
袁紹這次發了狠,張郃、蔣奇、韓猛各率三萬大軍從北、東、西三個方向朝曹軍大營發起有進無退的猛攻,河北軍這是圍三而闕一,故意留下南邊不打,就是要讓曹軍心存僥倖,以削弱其殊死抵抗的決心。
激戰從上午一直持續到傍晚,河北軍向曹軍大營發起了潮水般的攻勢,張郃甚至親自披掛上陣,率軍衝鋒陷陣,好幾次,河北軍都突進了曹軍大營,卻沒能頂住曹軍的瘋狂反撲,一次次地敗退而回。
戰爭從一開始就演變成了殘酷的拉鋸戰,冷血的廝殺以驚人的速度吞噬著兩軍將士的生命,當那一輪冬日的殘陽終於落山時,曹軍大營前已經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兩軍將士的屍體,還有更多計程車兵沒有斷氣,躺在屍山血海中哀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張郃回顧身後,眸子時流露出一絲決然、三分愴然,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張郃勒馬轉身緩緩舉起鐵槍,冰冷的槍尖直刺長空,有暗紅色的血珠順著鋒利的槍刃緩緩滴落,張郃身後,所有的袁軍將士都舉起了手中的兵器,這是決戰的時刻,也是拼命的時候,不是曹軍死,就是袁軍亡!
“殺!”
張郃手中滴血的鐵槍往前狠狠一引,策馬疾馳。
“殺殺殺!!!”
最後倖存的萬餘河北殘兵聲嘶力竭地嚎叫著,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追隨張郃身後向著曹軍大營席捲而來,人頭攢動,猶如金燦燦(袁紹軍都披掛鋥亮地銅甲)的浩瀚沙塵漫卷而過,天地間除了黃色,再無別的顏色。
……
曹軍大營。
藏霸血染征衣,橫刀屹立轅門。
“又來了嗎?”
藏霸的雙眼緩緩合上,再睜開時已經變得一片赤紅,狂暴的殺機如烈火從藏霸的眸子裡熊熊燃起。沉重的砍刀再次揚起。有殷紅的血花順著冰冷地刀鋒滑落。殘忍地譯釋著戰場地冷酷,那是袁軍將士以生命鑄就地悽美!
藏霸身後,所有還能喘氣的曹軍將士都已經集結完畢,弓箭手正在冷靜地清點著箭壺中殘剩的箭枝,重甲步兵們正挪動著血肉模糊的傷腿爬到營柵前,拼盡最後的餘力將一具具大盾柱在地上,築起最後的盾牆。
“弓箭手……準備!”
藏霸緩緩舉起砍刀。作勢欲劈,大營外,灰濛濛的河北軍正如無窮無盡地螞蟻席捲而至,河北軍前一騎絕塵,正仰天長嘯,張郃!是河間名將張郃,與關羽大戰五十回合才落敗的張郃,藏霸的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駭人的寒芒。
“放箭!”
藏霸手中的砍刀狠狠斬落。一排利箭頓時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黑壓壓的箭雨,向著前方洶湧而至的河北大軍攢射而下。
“咻!”
一枝利箭貼著張郃的頭盔掠過,帶起幾縷櫻紅地流蘇。凌空緩緩飄落,張郃驚抬頭,密集如蝗地箭矢正從天際攢落而下,下一刻,綿綿不息的慘嚎聲從張郃身後沖霄而起,正奮勇向前的河北將士一片片地倒了下來。
張郃勒馬駐足,傲立戰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