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以為我是不信,立刻繼續解釋,“他說讓帝都知道,等於是把事態擴大,會對長公主不利,下官以為……下官以為有理,所以……”
我閉眼,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去。
寂靜無聲的大殿之內,我閉著眼睛,徐徐地,翹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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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場瘟疫之後,我開始留意自己的周遭,果不其然,處處都有那個戴面具男人的身影。
以前,是我不注意,如今,我一留心,這才發現了許多以前不曾發現的事情。
比如說,但凡我出現在人稍微多一些的場合,只要我細心尋找,一定會在其中找到一個戴面具的人。。
比如說,我一個人走在幽深的宮道里,憑直覺猝不及防地回一下頭,總會看到一個立刻躲閃的身影。
比如說,只要我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情,今晚奏摺還在桌案上擺著,等到明日一早,勢必會有大臣出現提出好的處理建議。
比如說……
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蛛絲馬跡,以前是我沒注意,如今一關注起來,這才發現竟然有那麼多被我忽略掉了的事情。
最讓我覺得可以篤定他在的事情,就是有一日,一個大臣在朝堂之上,替他的兒子向我求親。
當時,我除了驚訝,其實倒也沒有其他太多的反應。
其他大臣也是紛紛以看玩笑的態度,戲謔著就將這件事給混了過去。
只是,那一晚,那個大臣的府邸上就著了火,等到第二日早朝時,那個大臣告了病假。
我派去慰問的人回來時,向我彙報說,據那個大臣表示,他是在家僕統統忙於救火之時,被人毆打了的。
誰毆打的他?
“沒看到臉,”大臣捂著自己青腫的嘴角,痛吟,“他,他戴著面具!”
當著傳旨太監的面,我不好表現出什麼情緒,可等他一出殿門,我頓時就笑歪在了桌案上。
我變得越來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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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那夜,我對月飲酒,生怕他不敢靠近,我命令周圍不留閒人。
宮女遠遠地站著,我越喝臉越紅,漸漸就醉了。
醉了的我,情緒要比平素裡真實得多,我抬起臉,對著夜色迷濛的天空中大聲喊,“你在哪兒?你出來!”
他不出來。
我站不穩,踉蹌著險些摔倒,喊著喊著,就喊出了淚,“你出來,你出來啊笨蛋!你再不出來,我,我就嫁給別人!”
還是毫無動靜。
我站不穩了,伏倒在桌前。
醉眼迷濛中,隱約看到有一個頎長的人影靠近,那個人影站在我面前,看了我許久許久,直到我撐不動眼皮了,也沒看清他的臉。
醒來時,我在大殿。
盯著頭頂漂亮的帳子,我徐徐地,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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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月,按例是冬季狩獵之時。
去狩獵時,我萬沒料到自己會被行刺。
不是利箭,而是人,裹著凌厲的風聲,手中帶著利劍,以一副不要命的架勢,直直朝我的馬車撲來。
我的護衛立刻攔阻,拼死護衛,可是奈何對方人多勢眾,且紛紛是不要命的架勢,嘴裡喝著,“妖女,納命來”,凌厲至極地就來取我的命。
我的武功不高,此情此景之下,連自保都難以做到,眼瞅著護衛一個個倒地死了,我驚慌失措,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朝著天空喊了一聲,“景陽!”
千鈞一髮之際,那個熟稔至極的戴面具男人,果然應聲出現。
接下來,就是一場浴血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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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惡戰,他將刺客全部斬殺於劍下,自己卻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