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之臉上的銳氣全然不見,就像普通的小女人一樣,乖乖地走了,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看了周睿一眼。弄得霍霜梧大為不爽。這廝,弄什麼眉目傳情呢,睿哥哥才不跟你這傻帽公主眉目傳情呢!
“霜兒。”聲音還是那樣低低的,很有磁性。
“嗯?”霍霜梧有些驚喜,她很希望周睿是來跟自己說他不會娶什麼荊南公主、漠北國柱的,他會站在自己一邊。沒想到,周睿的話大為出乎她意料。
“霜兒,對不起,我愛你,但與你無關。明天,我就要迎娶凝之了。為了大順國民,我別無選擇。你是個好姑娘,一個真正的好男兒才配得起你。”周睿褪去了戰場的鎧甲,穿上了一身玄衣,卻沒有半點腹黑的感覺,反而給人忠勇可信之感。他的話,明明應該帶有無限憂傷的不捨和無能為力的遺憾的,可是,霍霜梧卻覺著淡淡的冷意。看著對方臉上平靜的神情,霍霜梧忽然覺得,面前這個人,自己已經不認識了。
她含淚道:“睿哥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當我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時,你卻要迎娶另一個女人!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就因為你是大順的將軍嗎?就因為大順的老百姓嗎?那我呢,你就不會顧及我的感受了嗎?!”說道最後一句,霍霜梧哽咽起來,但是她聲聲把眼淚給憋回去了,不問個清楚,她是不會就這樣罷休的!
周睿的表情嚴峻起來,原本波瀾不驚的臉竟然像冰封了一般,僵住了,渾身竟然發出一股冷氣,但是,更讓人心淡的是他的話:“霍霜梧,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女人!想當初,你口口聲聲說要為天下蒼生計,現在呢,為了兒女私情,就可以棄天下蒼生於不顧了嗎?我看錯你了!”說罷,頭也不回,拂袖而去。
“睿哥哥——”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養心殿,久久迴響,縈繞不絕。
夜涼如水,霍霜梧驀地坐起來,發覺自己全身都是冷汗,心還是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這才明白是夢一場。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是預兆,還是洩露了自己內心的秘密?
不管怎麼樣,霍霜梧因為這樣一個噩夢給驚醒了,睡意全無。
“哈啾!”她坐起來的時候,被子就滑下來了,上半身都露在寒氣裡,怎麼能不受寒呢?她把外袍給脫掉了,重新把自己裹緊被子裡,沒了人氣的被子冰冷冰冷的,她只能自己給自己捂熱被子。她忽然想起歷史上的一個孝子,叫什麼不記得了,只是記得那個孝子家窮,而他的父親又怕冷,每當冬天的時候,他都會事先爬進被窩裡,用自己的體溫捂熱被子,再讓父親進去睡。她想,那個父親真幸福。唉,在這樣的時空裡,自己貴為天下奇才,卻沒有一個給自己捂熱被子的人!兒子定然是沒有的,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至於夫君麼……
想到給自己捂熱被子的夫君,霍霜梧臉上有些發熱。她腦海中浮現了周睿那剛毅的面容,以及他在戰場上揮動寶劍,策馬縱橫,殺入敵營,如入無人之境的颯爽英姿。其實,關於周睿的記憶,怎麼會只有這些呢。穿越伊始的帶著戒備的關心、青屏山上的梧桐葉帶霜傳信、松樹林中的冒死營救、桐城中的默默保護、桐城中的深情細語、她出兵落霜城之前周睿的擔心、平安歸來時的欣喜若狂、青衣版香香公主出現時的驚喜交加……好像,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之後,她的記憶就已經有了周睿的身影了,如果沒有周睿,那麼,她的記憶,將會是不完整的。
“睿哥哥……”霍霜梧低低喊道,有些激動,又有些懊惱。激動的是,她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來,好像都沒有這樣親暱地叫過周睿呢。懊惱的是,那個可惡的荊南公主居然也這樣叫!她有什麼資格呢!她是睿哥哥的誰啊!
一想到資格問題,霍霜梧有點蔫了。荊南公主沒有資格叫,難道自己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