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那瓦說話的過程中,堪頌念頭百轉,很快便有了決定。他猛然抬起頭來打斷道:“什麼都不要說了,你立刻發表通電對外宣佈這件事吧。你的擔心是正確的,為了防止城外的中**人做出過激之舉,我決定派你去和他們談判。”
“什麼?為什麼派我去?”西那瓦吼叫起來。
“因為你與他們媾和的呼聲最響亮啊!”堪頌冷笑道。
西那瓦對上他的眼神一個激靈,不敢多說什麼了,心中想起這段時間城內流傳的有關學兵軍的傳說,心頭悚然的同時,不禁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王嘯雲搖身一變成了中華民國赴泰全權交涉大使向泰國政府遞交國書以後,按照戴笠的指示直接去了楚天歌的軍營。老蔣和戴笠都清楚,這一次泰國對華政策之所以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是學兵軍打出來的。隔著將近兩千公里,他們自知所謂中央政府對學兵遠征軍毫無威懾力,所以只求面子好看,將具體的決定權悉數賦予了學兵遠征軍的前線指揮官楚天歌。
由王嘯雲的牽線搭橋,徵得學兵軍的同意以後,西那瓦打著白旗僅僅帶著一個翻譯進入學兵軍軍營求見楚天歌。楚天歌在臨時搭建的一個帳篷裡接見了他,讓他微感錯愕的是,西那瓦見到他的第一面居然是雙手合十深鞠一躬,然後神情恭謹的說出了一番話。
“他說什麼?”楚天歌問西那瓦身後伺立著的翻譯。
翻譯趕緊鞠躬,然後答道:“副首相說下臣拜見上國大將軍,他請大將軍見諒,我國與日寇結盟乃是不得已的事情。”
“下臣,上國大將軍?!”楚天歌念道,搖搖頭嗤道:“既然自稱下臣,那麼看來是瞭解中泰兩國的歷史的了,那麼為什麼還要和日本人勾結呢?難道你們以為中日之戰中國已經敗定了嗎?”
翻譯將他的話翻譯過去,西那瓦一聽渾身驚出一身冷汗,恭謹的道:“和日寇結盟那是堪頌首相和陸軍沙立元帥一力主張的事情,我們都是被脅迫的,還望大將軍明鑑。”
又被稱呼大將軍,雖然挺享受這個稱呼的,楚天歌正色說道:“別再叫我什麼大將軍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軍長而已。時代變了,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也不一樣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是,是,軍長閣下,我這次前來是應貴國政府的要求來表示兩國結盟的誠意的。”
“應我國政府的要求?哈,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誠意!”
“啊,不,不,是下臣口誤了。是,是我國政府向貴國政府求情希望得到諒解,下臣這是專程來賠禮道歉並對上國天兵表示慰問的。”
“原來是這樣。西那瓦副首相,你的來意我已經清楚了,不過你卻找錯了物件——我只是一名軍人,只知道聽命行事。你的明白?”
西那瓦聽了翻譯的轉述大驚失色,他勇敢的抬起頭來看了楚天歌一眼,發現這位傳說中吃人心的魔鬼長得並不是多麼可怕,結結巴巴的道:“軍,軍長閣下,下,下臣是誠心實意的前來賠禮道歉的,我,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楚天歌不知道,此刻的曼谷城中,有關他的傳說已經滿天飛。其中最離譜的是把他形容成了身高三丈人身獅首喜食人心的惡魔。
這些傳言都是日本特工放出來的,日本人這麼做本是為了激起泰國人對學兵軍的憎恨,可結果卻似乎起了相反的作用——泰國人憎恨學兵軍倒是不假,可是因為無法克服心中的恐懼,這憎恨也就僅僅是憎恨而已,並沒有進化成力量。甚至因為太過恐懼,泰國人僅餘的鬥志也損失殆盡,只差舉起雙手直接喊投降了。
歐陽雲設計“報復行動”之初只不過想給泰國人一個深刻的教訓,好讓他們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有所顧忌而已。但現實的效果卻遠超預期——泰國人不僅被嚇住了,而且似乎還被“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