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襲過程似乎與針對歐陽雲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他們在發現上當以後,並沒有繼續搜尋地面目標,而是果斷的撲向了港口碼頭——據此分析,這一次空襲也有可能是日軍策劃已久的行動,並不是專門針對他歐陽雲的,那麼,東山部海軍內部存在奸細一說也就不成立了。這倒是好事,但同時也暴露了東山部基地安保上存在的巨大漏洞——歐陽雲儘量平靜心情,細細的分析著,幾分鐘以後他有了決斷,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該做的就是儘量想辦法彌補。陳副司令,這一次損失了這麼多艦船,我也很難過,但是與之相比,我更心疼此役中損失的海軍將士。艦船沒了我們可以再造,以我軍現在的財力和科技水平,造那些上萬噸的鉅艦還有困難,但是建造幾百噸的魚雷艇和上千噸的炮艦是沒有問題的。好了,吃一塹長一智,現在首先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抓緊時間修建防空船塢和培養預備兵力。另外,基地的安保工作要加強——東山基地成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安保上應該萬無一失的,可是居然被日本特務混進來了,這,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學兵軍成軍這麼長時間,除了在任丘的時候被日本人摸進縱深一次,以後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事情,這讓歐陽雲越說越覺得惱火。他雙拳緊握,眼神非常嚇人的掃視著陳遠洋等人。
陳遠洋耷拉著頭,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惶惶不敢做聲。
他們和歐陽雲接觸得很少,對他的秉性知之甚少,心中的畏懼便多一些。
白流蘇看見陳遠洋等人臉上悽苦的表情,心中不忍,伸手輕輕的捏了歐陽雲幾下。歐陽雲重重的吁了一口氣,終於沒有繼續大發雷霆。救援和巡邏小艇還在遊弋著,不過他們返回的間隔卻越來越久了。歐陽雲重重的喘息了幾口氣這才平復了憤怒的情緒,他看著牛名貴問道:“這一次,我們究竟損失了多少人?
牛名貴本來就白削的臉色登時變得完全的蒼白了,他tian了tian乾澀的嘴唇說:“我們正在盡全力施救,不過從艦船的被毀情況看,損失,損失將會很大!”
損失確實很大,到第二天凌晨一點鐘的樣子,更多的戰士遺體被打撈上來。歐陽雲一直靜靜的站在碼頭上等著,當他看見一個戰士兩條腿都被炸沒了,而他的手上還抱著一隻空了的滅火罐,他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滾滾而下。
二十七艘艦船上,一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一名官兵,到目前為止統計出來的數字,被打撈上來的屍體達到了三百三十五具,倖存下來的官兵有四百一十二人,其中包括一百零二名輕重傷者,失蹤數居然達到了驚人的六百一十四人。廣袤的海洋裡,失蹤和死亡幾乎沒什麼差別,也就是說,這一次,東山部海軍居然損失了九百四十九名官兵——歐陽雲獲悉這一系列數字以後,再次流下了痛苦了淚水。他蹲在碼頭上雙手捂住臉,第一次在人前表現得像個孩子。
陳遠洋的悲痛不在歐陽雲之下,這時卻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牛名貴還在帶人搜尋,失蹤的人裡,應該還能救上來一些。總司令,死者已矣,請節哀。”
白流蘇的性子是歐陽雲三個女人裡最堅硬的,此時看見那個臨死都抱著滅火罐的戰士,卻也不禁被打動,轉而泣不成聲。忽然,她昂起頭來,一邊流淚一邊用嘶啞的嗓子唱道:軍港的夜啊!靜悄悄……
這歌聲是歐陽雲所熟悉的,本來是一首輕謠,此時卻讓他感到了無盡的悲傷。他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輕舒猿臂將她摟住了。他的目光從戰士們的遺體上掃過去,忽然嘶啞著嗓子大喊一聲:“這個仇,老子肯定要加倍討回來!”
歐陽雲真的怒了,他和小鬼子打這麼久的交道,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