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有點不安,有點煩躁,現在他回來了,他們之間還會不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口氣不善,粗聲粗氣的說,「過往?你什麼意思?」
她鼓起勇氣,頓了一頓,「她不是你哥哥的閼氏嘛,不就是你嫂子嘛!她是不是喜歡你,你們以前是不是產生過感情?」
她看見他的臉上烏雲密佈,眼睛瞪得圓圓的,似乎要一口吞掉她的眼珠子。突然的,他撲嗤一笑,神色舒展開來,濃眉挑得高高的,寵溺的捏著她嬌嫩的腮幫子,「你這顆腦袋,就會亂想,根本不是這樣的!」
她挺直身子,擰著細眉,玉雕般純淨的臉龐、揚起不服輸的紅潮,「不是這樣的?但是,我覺得她真的有問題嘛,我的直覺很準的哦!」
黑眸燦若星辰,閃動的光亮卻是邃遠的,幽沉的。一小會兒,他轉回視線,輕嘆一聲,「她是我阿媽!」
這下,輪到她吃驚了——眼皮撐得大大的,烏黑的瞳仁滾得圓溜溜的。
她太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這次,真是糗大了!而且,謎底竟然是:哥哥的閼氏,是他的阿媽!這,什麼跟什麼嘛!太震驚了!
但是,無敏大叔不是說,他因為他的阿媽,才會痛恨所有的女人的嗎?他的阿媽,冰溶閼氏,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呢?咦,不對,禺疆是老單于和冰溶閼氏的兒子,那麼冰溶閼氏也應該是立脫的小媽;老單于死後,冰溶閼氏嫁給名義上的兒子……
匈奴的繼婚制度,無可厚非……
他擁緊她,下巴溫柔的蹭著她的頭頂,噴出的氣息越來越灼熱,「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這是真的!」
她把小臉貼在他的頸窩處,感覺那溫溫的體熱透過那層面板一點一滴的滲透在臉頰上,紛亂的思緒漸漸的消失殆盡,另一種紛亂隨著臉頰的燒燙、從心底擴散,酥酥的,麻麻的,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體味,不自覺地綿軟無力,好像要化成一汪湖水。
這個偉岸的男子,從第一次身體接觸,她就產生異樣的感覺;從結髮的那個晚上開始,她忘情的享受著他甘醇、醉人的情惑,無法抗拒;那顆心,猶如脫韁的野馬,完全不聽使喚,緊緊地跟著他,在他熟稔的挑撥下,忘乎所以的舞蹈……
他脫下她身上的白狐皮大氅,把她平放在床上,「不要說這個事了,先休息吧!」
吹滅火光,他高大的身影覆壓上來,邪邪的笑著……
次日,一大早的,兩人剛剛穿戴完畢,就有一個冒失的小鬼闖進來,是愛寧兒。
「禺疆叔叔,你真的是那個北地的英雄禺疆嗎?」愛寧兒高聲嚷著,聲音歡快得像一隻鳥兒。她一身的淺紅綢裙,髮型簡潔活潑,整體看來、嬌俏脫俗,青春逼人。
楊娃娃趕緊站到邊上,隱藏起不顯自露的鋒芒。真兒噁心的瞟了一眼,回看她,不耐又不屑,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隱瞞身份。
禺疆輕輕點頭,算是回答,臉上冷冷的。
「太好了,禺疆叔叔,你知道嗎?兩年前我就聽別人說起你了,我就想著,有一天,我一定要親眼見到我心目中的英雄,沒想到,你居然是我的叔叔!禺疆叔叔,我太高興了!」愛寧兒旁若無人的抒情著,仰起紅豔的臉龐,崇拜地看著他。
呵,他還真是出名吶!楊娃娃知道,草原民族在精神世界上有一個鮮明的特點:尊敬英雄、崇拜英雄、服從英雄。比如,頭曼,冒頓,呼韓邪,都是被神化了的大英雄、無上尊崇的草原之王。
愛寧兒抓住他的左胳膊,撒嬌的搖來晃去,「禺疆叔叔,你怎麼不說話呢?」
她那雙桃花眼,跟她阿媽的桃花眼,各有千秋。冰溶的桃花,是媚到了極致,斜斜一勾,深入骨髓;愛寧兒的桃花,融合了她阿爸的豪放,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