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城內外一片忙亂,徹夜無眠。
…………
中軍帥帳內,秦堪面沉如水,擰著眉凝神正色陷入沉思。
反軍五千人馬突圍的訊息令他的心一沉,將士稟報說為首的反軍將領像極了唐子禾,秦堪有些舉棋不定了。
他不確定突圍出去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唐子禾,或是她故意佈下的疑兵之計,沒想到這女人打起仗來跟狐狸一樣狡詐,這回倒真令秦堪為難了。
如果唐子禾是真的突圍跑掉了,那麼眼下這十萬大軍圍城就失去了意義,唐子禾才是朝廷的心腹之患,抓住她或殺了她比攻陷霸州城更重要,可是如果她沒跑呢?如果一切只是她的疑兵之計呢?
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桌沿,秦堪彷彿回到了前世的課堂上,正在做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帳內諸將見侯爺神情陰沉,紛紛噤若寒蟬。
對這位侯爺,諸將雖然不大熟悉,但侯爺的傳說卻是響徹大江南北的,最大的傳說便是侯爺脾氣不怎麼好,看著溫文爾雅笑意吟吟,說不準下一刻就立馬翻臉殺人,這些年栽在侯爺手下的朝堂名臣權宦可不少,所以在這位侯爺面前能少說話儘量少說話,莫觸他的黴頭。
帳內唯一敢說話的只有秦堪的老部下丁順。
“侯爺,唐子禾到底跑沒跑,唯有派人摸進霸州城內打聽……”
秦堪聲音有些嘶啞:“本侯記得霸州城有一個錦衣衛百戶所,他們還在城裡否?”
“自霸州被反賊佔了之後。所有跟朝廷官府有關係的全部被反賊一鍋端了,霸州城內錦衣衛百戶所亦在此列,霸州反了的那一天起,城裡再也沒傳過訊息出來……”
秦堪點頭:“那個百戶所大約凶多吉少了,派人摸進城頗為不易,如今只好用笨法子,傳令北直隸所有錦衣衛密切關注突圍出去的這五千人,特別注意為首的反軍將領到底是誰,如果那人不是唐子禾,則說明她還留在霸州城中……”
話說到一半。秦堪這才正視丁順。看到他的模樣後秦堪不由一楞:“你臉怎麼了?”
此時丁順臉上佈滿了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眼眶黑了一大圈兒,右邊臉頰高高腫起。形象頗為狼狽。旁邊幾名將領使勁憋著笑。而秦堪身旁的監軍苗逵卻忽然憤怒地重重一哼。
秦堪愈發滿頭霧水了。
丁順急忙尷尬地乾笑:“侯爺,屬下沒事,真沒事。走路不小心撞柱子上了……”
秦堪哼道:“左邊青右邊紫,眼圈黑臉頰腫,是那根柱子太奇葩,還是你撞得太奇葩?軍中無戲言,快說到底怎麼了?”
苗逵一臉怒色又重重哼了一聲。
秦堪斜眼朝他一瞟:“苗公公你又怎麼了?本侯說一句你哼一聲,你在給本侯伴奏嗎?”
苗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神情羞憤卻難以啟齒的模樣,瞧得連秦堪都替他擰巴了。
丁順眨了眨眼,不懷好意地看了看苗逵,垂頭一副老實相道:“侯爺既然要屬下說實話,屬下不敢隱瞞……呃,屬下臉上的傷其實是被人揍的。”
“被誰揍的?”
“咳……苗公公。”
秦堪愈發疑惑,心中卻升起一團無名怒火,扭頭看著苗逵,神色卻有些不善了:“苗公公為何揍他?”
平日裡對丁順又打又罵又損,但秦堪骨子裡還是非常護短的,我的人我自己打自己罵,但別人最好對他們客氣點兒。
誰知秦堪一句問話卻彷彿點燃了火藥桶,苗逵猛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臉悲憤加委屈地翹著蘭花指,指著丁順道:“你問他,你問他!”
丁順見秦堪神色不善,也不敢再吊胃口,老老實實道:“呃,這事兒吧,其實怪不得苗公公,主要是屬下今日有點犯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