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兒紛紛受驚,一邊嘶鳴一邊不停地跳躍甩動,直到將背上的騎士摔下地,馬群長嘶一聲跑遠。
混亂中一片血肉模糊。
葛老五睜大了眼,他也沒想到攻城火炮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難怪唐姑娘說殺雞用牛刀,再看唐子禾,卻見她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軟軟地癱坐在地上,怔怔看著馬車外散落的殘肢斷臂,淚如雨下,心痛如刀絞。
使勁一擦眼淚,唐子禾站起身直視葛老五時,她的眼中已沒了淚水,可同時也沒了神采。像一口乾枯的老井。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葛老五……”
“在。”
“你親眼瞧見了,現在我再問你,弟兄們的仇算不算報了?”
葛老五心中嘆息,重重點頭:“唐姑娘。老葛這條命從今以後賣給你了!你造朝廷的反。老葛給你舉反旗。你上山落草當大王,老葛動刀給你宰肥羊,你心思淡了退出江湖嫁人。老葛給你當家丁護院!”
唐子禾抿了抿唇,向官道上那灘模糊的血肉投去最後一瞥,絕然轉身。
“快走吧,官兵們反應過來就要搜山了。”聲音比山谷的寒風更冷。
葛老五連連點頭,頗有些不捨地拍了拍身旁的火炮,大嘴咧了咧,身軀如鷂子般靈巧一閃,隱入茂密的叢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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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京裡錦衣衛已到位待命,只等侯爺回京後一聲令下,他們便動手。”
車輦搖搖晃晃,秦堪有些睏倦地打了個呵欠,淡淡道:“發動以前不可走漏風聲,事情幹完之後就無所謂了,叫下面的人把嘴管緊,我的仁厚是他們三輩子修來的福分,換個心狠手辣的指揮使,幹完這事早把他們滅口了。”
李二急忙笑道:“侯爺放心,我已叫常鳳快馬加鞭回京了,他也是從南京便跟著您的老人兒,這事由他領頭不會辦砸的。”
秦堪點點頭。
侯爺算是好脾氣,輕易不動氣,當官這幾年涵養越來越高深,到了他這個位置,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動怒的?朝堂裡的勾心鬥角,各施機謀,在他眼裡只有輸贏二字而已,委實不值得動氣。
然而西廠這次天津城外伏擊他,卻令他久抑的怒火終於噴薄而發,無可遏止。
堂堂國侯被一個死太監算計,差點因此丟了性命,秦堪怎能不發火?他在前面為朝廷為社稷殫心竭慮,有人卻在他背後捅刀子,這筆帳若不算,以後侯爺如何在京師大臣們面前抬得起頭?
久違的殺氣在胸中翻騰醞釀,上一次動殺氣,東廠數千番子的性命為代價才換得他暫息雷霆,這一次呢?
敢招惹就要敢承擔,劉瑾付得起代價麼?
車輦搖搖晃晃行走在官道上,天津離京師並不遠,可以說兩城緊緊相鄰,朝發夕至,不知不覺儀仗已走了一半路程了。
輦外的春日曬得人暖洋洋,令秦堪有點瞌睡,再次打了個長長的呵欠,秦堪一隻手撐著腮幫,打算眯瞪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扭頭看著李二,指了指前方,神情微微不耐道:“你安排的人在哪裡動手?路都走一半了,那個姓李的御史好像還活得好好的,怎麼個意思?”
李二呵呵一笑,眼裡殺機一閃而逝:“侯爺別急,閻王的催命帖子很快就要發到李騰手上了,再往前走四十里,有個山溝子名叫二里崗,那裡風水好,適合埋御史……”
秦堪點點頭,不再說話,放下車輦簾子,閉上眼開始打盹兒。
忽然遠處轟地一聲巨響,車輦周圍的儀仗官兵大驚,紛紛拔刀出鞘,將車輦圍得跟鐵桶一般,神情戒備地四下張望,數百名校尉在總旗和百戶帶領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