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個不是良配,還有一個,卻因天命夭折,才給了他漸漸成長的機會。”
權季青今年,也就是蕙娘一般的年紀,四五年前,根本還是個半大少年,他竟能作出如此佈置,還有什麼可說的?即使是蕙娘也不得不承認,他可算得上是異想天開、膽大心細、天馬行空、不留痕跡了。現在叫做是良國公有意扶持,喬十七又識得看人眼色,不然,這個人證就是得了,又能扳倒權季青麼?
也許是因為和她想到了一處,權仲白也沒多問權季青的心理,只道,“這件事是由你一手操辦,想來,是未留下什麼憑據了。”
“不論是昌盛隆還是焦家,都沒有內應,全憑他們出眾的眼力。四少爺也就是弄來一株藥給我,這種事當時做完就算了,天衣無縫,哪裡能留下什麼憑據。”喬十七唇角牽出一絲微笑,慢慢地說,“不過,國公爺對四少爺想來也是有了提防,不然,也不會把我們天南海北地拘來。給您盤查,到底是少夫人好手段,竟也能發覺蛛絲馬跡,把我拘來。”
他衝蕙娘點了點頭,竟喝道,“二少夫人,我喬十七服了你了!只盼您也能將線索見賜,讓我做個明白鬼!”
權仲白既然已經許了饒他一命,二房又不能刑訊他,皮肉之苦是吃不著了。不能打不能殺,再為難一個底下人,未免沒有體面,喬十七想來也是算準了權仲白決不是這種人,所以才胸有成竹,甚至有餘力和蕙娘搭訕,蕙娘輕輕地搖了搖頭,只透過縫隙,衝權仲白道,“走吧,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
喬十七把能說的都說出來,她的生死大謎,算是解了惑了,這答案簡單得出人意表,卻又十分合乎情理,很符合權季青的個性。這小子亦算是有些氣運,昌盛隆的確不敢怠慢焦家,直接把同和堂挑過那最好的一包藥材,直接送到了閣老府。想來因品相好,又信任昌盛隆的眼光,挑藥分藥時,庫房媽媽到底心向自雨堂,有幾分情面,便沒把這最好的藥材給五姨娘配藥,而是同往常一樣,配給了自雨堂。接下來的事,便不用多說了。
疑了這麼久的內奸,誰知道最後的答案,竟真是沒有內奸,她所認識,所重視的人裡,並沒有誰安心害她。真正要害她的人,也沒有那樣手段通天、無所不能,至少蕙孃的生死之謎,看來是已經解開了。可她心底,卻毫無釋然輕鬆之感,反而轉有許多濃重的疑問,更解不開,回家的一路,她都沒怎麼說話,權仲白自然亦是心事重重。回到衝粹園,兩夫妻都無心先回甲一號,便攜手在蓮子滿邊上,伴著晚霞漫步,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歸憩林裡。
歸憩林換種梨花以後,蕙娘還是第一次過來,此時但見一泓綠蔭,彷彿已是多年成林,達氏的墳塋在遠處隱現一角,倒真像是在林中小憩一般。蕙娘立在林外,呆了半日,慢慢地透出一口涼氣,問權仲白,“季青這個樣子,你心裡想必不大爽快吧。”
權仲白搖了搖頭,低沉地道,“也不能說沒有想到,他遇事實在愛走極端,也許,是我一葉障目,太沉浸於兄弟之情,實在看不出他的本色吧。”
晚風徐來,吹得他的衣衫烈烈飛揚,蒙著夕陽餘暉的面龐,別有一番情致。蕙娘想到收藏在多寶格中的那枚帽墜,再嘆了一口氣,終於也接受了謎底竟這樣簡單的結果,她心頭慢慢泛起一陣輕鬆,一面暗下決心,一面和權仲白感慨道,“也不是我搬弄是非,但以你們家的這種教育辦法,教出季青這樣的人來,也實屬正常。以後你繼位國公,這規矩少不得也要改一改了,歪哥和乖哥,決不可走到兄弟相殘的一步。”
“從前七八代傳承,也很少有鬧得這麼難看的,也許是這一代的情況,實在太特別了。”權仲白低沉地說。
他不再搭理蕙娘,而是頓住腳步,望著湖心,憤懣地長嘯了起來,似乎要用滾滾嘯聲,發洩心中數不盡的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