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平靜下來時候,夜已經是極深了。
香嫵一臉淚痕地趴在那裡,輕輕地蜷縮著,背對著霍筠青。
她好生羞愧,也痛恨自己,分開了那麼幾年,心境早就淡定,覺得自己根本不把他當回事了,但是現在,他對自己說出那麼粗俗話來,自己竟然就禁不住,幾乎是巴巴地纏上去。
她甚至記得自己剛才那不知羞恥模樣。
而更難以切齒是,她也確實好生喜歡。
這讓她無顏面對霍筠青,羞慚得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那裡。
霍筠青躺在她身後:「喜歡嗎?」
男人聲音沙啞慵懶,只那麼一說,便讓人再無半分力氣,只願意偎依在他身邊永不離開。
香嫵咬唇,臉上火燙,不理會。
霍筠青:「本侯伺候得你可舒服?」
香嫵幾乎不敢相信,他怎麼說出這麼不要臉話?!
霍筠青又道:「本侯比起你後來那位夫君如何?」
香嫵又羞又氣。
霍筠青:「以後我們好生過日子,你也不必遭受那寡居饑渴,本侯也定會好生待你,如何?」
香嫵幾乎氣炸了,適才愉悅已經蕩然無存:「比起我之前夫君,你差遠了!你年紀這麼大,便是再精壯,也不濟事了!」
打人不打臉,這話可是戳中了霍筠青禁忌。
他相貌俊美,位高權重,比起香嫵來,唯一不般配不過是年紀罷了,是以他心裡一直覺得香嫵或許嫌他年紀大,如今香嫵這麼說,算是坐實了。
當下怒道:「便是再不濟事,也總比你那夫君強!你適才那樣,倒像是久曠不曾有,可是你那北狄夫君不濟事,才把你渴成這樣?」
香嫵差點氣暈,她猛地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男人。
他到底要不要臉?
為什麼以前她不知道,這男人還能這麼下流無恥!
當下氣得直喘氣:「我要回家,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這樣羞辱我,我族人絕不會放過你!」
她使勁地掙扎,然而霍筠青手卻猶如鐵鉗子一般捏著她手,哪裡掙脫得了。
香嫵:「你這個混蛋,我恨不得你去死,你還當我是昔日任你欺凌小丫鬟嗎?告訴你,我不是了,你別想像以前那樣對我!」
錦帳中,只下半邊覆著錦被霍筠青定定地看過去,月光如水,照進她眸中,裡面彷彿含著露珠,濕潤晶瑩,憤怒地閃著火亮光。
他定聲問道:「我以前怎麼對你了?」
聲音低涼清啞,卻蕭條落寞。
香嫵原本是滿腔怒氣,突然間聽到這個,卻是一怔。
霍筠青:「我之前對你不好,是不是?」
香嫵別過臉去,冷哼:「當然不好!不好極了!」
霍筠青:「怎麼不好?」
香嫵本來是怒極了,恨不得將眼前男人撕碎了,讓他永遠消失。
但是現在,他垂眸,略有些散亂烏髮垂下,襯著那英俊深刻五官,總是威嚴面容變得蕭條落寞,她怒氣竟然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皎潔月光自窗欞灑落,促織低鳴間,輕風陣陣而來,送來淡淡菊花香,以及不知名草香。
她屏住呼吸,望著窗外,窗外一簇菊花,菊蕊妖嬈,安靜地在那角落吐著芬芳。
本以為這輩子再無機會相見,她沒想到霍筠青會在這樣一個夜晚,以這種語氣問她這麼一個問題。
他對她怎麼樣,好嗎,自是極好。
他那麼對待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應該感恩戴德了。
可她即便只是一個命比紙薄小丫鬟時,依然心不天高,盼著能和他比翼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