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蛛蛛在最後上了一次藥後,取下了我臉上,身上,一層層纏繞著的包裹布。我坐在床沿邊,已經不去想自己的臉會變成什麼樣子,因為這一個月以來,我想的實在是太多了,每次想起,都會讓我揪心的痛,但隨著痛的跳動,竟然成為了某種習慣。
躺了太久,久到骨頭已經酥掉,肉也變得麻木不堪。緩緩費力的站起,在花蜘蛛的攙扶下,邁進了飄著花瓣的橢圓形浴桶裡,將發黴的身子浸入其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思想飄去哪裡……
霧氣妖嬈中,花瓣傳來陣陣清香,沁入心肺,鑽入肌膚,我很期待它能驅趕掉我身上長久的陰霾。花兒,在這個已經飄過一場雪的隆冬,是極其奢侈的品貴,怕就連女皇也未必能享受到此等待遇,可我經歷過的慘痛,想必,她也不曾體驗過。我是不是比她多了一種生活閱歷?沒有興趣打探花蜘蛛是怎麼弄來的一切,現在的我,只知道每天吃飯,睡覺,再吃飯,再睡覺,很奇怪,卻一直不肯長一點肉,人卻越發的蒼白見瘦。
水波晃動,花蜘蛛緊貼著我坐下,塗了水粉色澤指甲的手正輕擦著我的身體。我仍舊閉著眼睛,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更沒有必要躲閃,再這一個月裡,我不確定自己身上的哪一片肉是他沒有摸過的,就連最初來葵水的墊子,都是他為我換的。所以,在他面前,我已經赤裸裸的成了習慣。
花蝴蝶的醫術確實很高明,我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在他的護理下,都已經脫了硬甲,長出了新肉,不過那與白嫩及不相稱的粉,讓人看了,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不過我想,身上的這些粉肉,和我臉上的比起來,在視覺上應該會舒服很多。
花蝴蝶抱著我,手在我全身遊走,腿也自動纏繞上,整個人就像條潤滑的蛇,半眯著媚眼,在我身上噌來噌去,還不時發出兩聲曖昧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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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不理他,他更是賣力的往我身上貼,手過之處,必定要在我最敏感的位置上逗留一番,就連腳指頭都不肯老實的勾著我的大腿根。
都說‘鳳國’的女人容易性衝動,我看這個理由就跟說現代男人用下半身思考是一樣那麼可笑。而這個笑話卻翩翩所有人都講,所有人都信,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錯誤過後的藉口。在‘鳳國’不需要藉口,女人壓男人,一直如此,可以隨意,只要你想。
就象現在花蜘蛛對我呵著熱情,舔著舌頭,百媚橫生的問:“主子,不想要奴家嗎?”
我仍舊閉著眼睛,享受一個半月沒有洗澡的好時光,淡淡回著:“如果你看得下眼,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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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蛛蛛呵呵一笑,略帶埋怨:“你總這麼說,真沒情趣。”
情趣那東西,在什麼時候被我丟掉的,竟然不記得了,好像什麼都不記的了,只知道我還活著。睜開眼睛,看著花蜘蛛:“我要洗澡了,你出去不?”
花蛛蛛愣了愣,問:“我為什麼要出去?”
我沒有回答,動手搓起自己已經泡起的浮灰,一會兒的功夫花瓣就浸泡在我的死皮中,奄奄一息了。真的是大病不死,也扒成皮。如果親親們在,我會逗他們:看,我原來也是很白的。可惜爹爹不在,不會再在,我只能使勁的搓著自己。
花蛛蛛屬於那種及其愛乾淨的人,此刻已經僵硬在浴池中,沁在我的灰塵死皮裡,出也不是,不出更不是,有些傻的氣質。
我手頭的工作並沒有停,頭也不抬的說:“要出去就趁早,我才搓了一隻胳膊。”
花蜘蛛噌地站起 ,又噌的坐下,樣子很滑稽,他不自然的笑笑,對我說:“其實……我不是嫌棄你髒,但是……我實在是……”
繼續手頭工作:“出去吧,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得到我的首肯,花蜘蛛將水花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