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凌厲的風聲他都未曾聽在耳裡。
公孫成霖騎馬走到他身邊,眸光深重,“二哥,下面太深,兄弟們試了好幾處都下不去。”
公孫墨背影挺直,面上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公孫成霖看著這樣的公孫墨忽而覺得有幾分著急,他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二哥,再派人去找就是了,風雪太大了,我們得先回去。”
公孫墨依舊不動,他的眸子帶著幾分探究的看著那懸崖,似乎是在想連震北軍都下不去的懸崖究竟有多深,如果人掉下去會成什麼樣子,公孫成霖心慌的跳下馬來,走上前一把拉住公孫墨的衣袖,聲音裡帶著不順暢的沉重,“二哥——”
“發喪吧。”
淡淡的三個字,輕而緩的幾乎要被風聲遮下去,可是公孫成霖還是敏感的聽清楚了這句話,他睜大了眼眸,“二哥?”
“大燕皇后歿了,發喪。”
公孫成霖有幾分不可置信,下一瞬卻陡然紅了眼眶,他沉沉的低下頭去,拉著公孫墨衣袖的手上卻忽然被一隻大手拍了拍,公孫成霖抬頭,便見公孫墨古井無波的看了他一眼,而後他調轉馬頭,從那懸崖邊上往回走。
公孫成霖站在漫天的白雪裡,只看到公孫墨騎著馬背影僵直靜默無聲的往回走,五千將士跟在他的身後,亦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風雪在這一刻加大,如柳絮一般落下來的雪片兒之中,公孫成霖忽而覺得害怕。
這樣的害怕他從小到大隻有一次,那是他第一次到北境的時候,那時候他對他這位二哥只有敬畏,在他生來第一次參與的阻殺蠻人的戰役之中,他親眼看著蠻人的長槍刺穿了他的肩胛將其釘在了地上,鮮紅如注鮮血染了他高大挺拔一身。
那時候公孫成霖害怕,他害怕公孫墨會死,那樣的話,這世上再沒有人護他愛重他,即便他貴為皇子,即便他手握軍權,那他也像一隻在天寒地凍的萬仞孤城無助無依飛翔著的候鳥,沒有落腳點的候鳥,終有一天要從九重天上掉下來。
最後看了那風聲呼嘯的懸崖一眼,公孫成霖身形利落的翻身上馬朝著公孫墨追了上去。
燕軍緩緩離去,沒多時,那被風雪遮蓋的懸崖邊上再次出現了百十個人影,當先一人一身月白色的龍紋錦袍,他皺著眉頭看了看燕軍離去的方向,轉頭看向了自己身後一人,“確定是在此處?”
“回主子,楚衣不會有錯。”
吳亞的腳邊站在一身雪色的楚衣,小傢伙似乎因為被主人遺棄生著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凌人殺氣,慕言、慕楓上的前來,看了一眼那深不可測的懸崖面色都是狠狠的一白,錦袍男子皺著眉往那懸崖邊上再走了幾步,懸崖底下吹上來的風撩起他的衣袂,他眉心微蹙,“這風裡帶著水汽,下面或許有暗河不一定,高度太高不必都去冒險,你們先派個人下去探路,讓鱗衛全部趕過來。”
吳亞當即點了點頭去傳令,慕言在旁裡眉心微蹙,“先生,我們的人——”
白鳳眉心一皺,“這裡沒有先生。”
慕言當即面色一肅低下頭去,退後一步,“是,慕言該死。”
白鳳並不以為意,轉而道,“這下面如果真的是暗河的話楚衣也沒有辦法,你們的人遇水難免的受到掣肘,先等我的人傳訊息來。”
慕言聞言唇角幾動,當下還是點了點頭,白鳳眯著眸子看向那遠處黑沉沉的天幕,眼底閃出幾道寒光。
顧雲曦是被熱醒的,她迷迷濛濛的睜開眼,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醒了?”
頭頂之上傳來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她抬頭,万俟宸正唇角含著淡笑看著她,她垂下眸子看了看四周,依舊還是在一處水中,可是不一樣了,水只到胸口,顧雲曦的腳動了動,竟然能踩到底,她的手在水中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