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故國之憂而整日傷神呢?”
趙湘瀾看著公孫墨的眉心也是微微一簇,梁地雖然與大燕交好,但她也沒有想到這麼快他就能答應,她看進公孫墨眼底,只見其眸色如常,想了想對著趙晟安撫一笑,“阿晟,既然皇上已經答應了此事,你便只管放心吧,梁地與寒原接壤的邊境線並不長,皇上一定能派人應付。”
趙晟嘴角幾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公孫墨看出了他的鬆動,端起旁裡的茶盞淡淡開口道,“太子殿下請放心,借兵之事還需從長計議,具體的細則朕自會找太子商量,若是太子覺得不妥,到時候大可拒絕。”
看著公孫墨眸光鄭重的模樣,趙晟終於起身朝著公孫墨一拱手,“既然皇上能大義伸出援手,趙晟自當拜謝。”
趙晟離去,公孫墨看著雲嬤嬤手中的盒子嘴角微揚,“母后不看看您昔日的好姐妹給您送的是什麼嗎?”
趙湘瀾皺眉看著公孫墨,“皇上今夜似乎興致極好。”
公孫墨低頭輕抿一口清茶,眸子在水汽的氤氳下看不清表情,“母后見到故國來客心中高興,兒子自當也未母后高興。”
趙湘瀾淡淡一笑,“若真是想讓我高興,就給我生個皇孫才好。”
放下手中的茶盞,公孫墨眸光微眯的起身,“母后還是快些挑一個人選送到趙晟的床上去才好,如您所想,梁地需要大燕,朕,也需要大梁。”
錚錚話音落地,公孫墨轉身往外走,身上的撩黑披風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看著那高大的背影走出了殿門,趙湘瀾不知為何卻覺得有幾分不安,她下意識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袖,卻是在想公孫墨那一句“朕也需要大梁”是何意——
“真像啊,娘娘。”
殿內再無旁人,雲嬤嬤輕聲一嘆落在趙湘瀾的耳邊,她微微愣神,眸光微眯之時好像看到了那些久遠的落滿了塵埃的過往時光,微微一笑,趙湘瀾語聲低不可聞的嘆了一句,“是啊,好像——”
夜色漸深,從雲瀾宮出來的一路上都亮起了橙黃宮燈,公孫墨腳步疾快,卻又帶著幾分沉重,徐福小跑著跟在公孫墨身後,幾乎不停留的走過宮內的廊橋水榭堪堪停在了毓秀殿的門口。
深秋的夜風寒涼,公孫墨止不住的一直咳嗽,他卻只是背影挺直的站在門前看著,良久,徐福看著那已經關上的宮門上前幾步,“皇上,夜裡涼,您要進去嗎?”
公孫墨垂下眸子,轉身,“去御書房。”
天邊孤月西斜,徐福轉身看一眼緊閉的宮門,眸光深深的一暗向著公孫墨的方向追了過去。
翌日清晨,公孫墨幾乎沒有停留的進了毓秀殿內室,然而內室之中一個人影都沒有,只見那被單平整,書案之上的筆墨紙硯更是擺的整整齊齊,連尋常衣架上掛著的衣服都不見了蹤影,公孫墨愣在了當地,渾身上下的冷酷威儀瞬間消失無蹤,好似太陽失了光一般死寂——
急急忙忙追上他腳步的徐福此刻才趕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皇上,您走的太快了,下人們說姑娘去了摘星樓你都沒有聽到。”
緊繃的身形一散,公孫墨微微一怔幾乎便要苦笑出聲,他定了定神,轉身之時又變作面無表情的模樣走出內室。
摘星樓是毓秀殿之內一棟三層高的小樓,公孫墨走上去的時候顧雲曦正著一件月白的披風站在欄杆之處,清晨的微光灑在她的肩頭,給她身上鍍上了一層暖色光芒,欄杆邊上風勢大,她的頭髮和披風被風捲起,來來回回的蕩著,越發映的那纖細的身量如此孤弱。
公孫墨走上前去,並肩站在她身邊。
從這一處看出去,整個內宮都看的清清楚楚,視線的盡頭是高高的宣武門城樓,灰色的磚石在風雨之中漸漸的染上了頹敗的顏色,此刻映在顧雲曦的眼底,與她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