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雪沫子,卻還是朝著公孫成霖挑釁一笑,公孫成霖登時眯起了眸子,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山樑,手下的馬鞭越發吃重的落在了座下馬背上。
凌烈的寒風吹起了二人的披風,如絮的雪慕之中便只留下一路的光影,兩人不知不覺的幾乎都將身子伏在了馬背之上,馬兒速度加快,周遭生出來的勁風甚至破開了那肅冷的風雪,天幕之下,只看到兩匹馬兒齊頭並進,距離那山樑越來越近——
公孫成霖眸光微眯的算準了距離,正在他手中勁氣一起就要發力之時,在他身邊馬背上的夏侯雲曦卻是詭異的身形一震,眼看著那握著韁繩的手便要鬆了開來,公孫成霖面色大變,幾乎是在同時韁繩一勒拍馬而起!
夏侯雲曦只覺得自己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她幾乎就在準備最後的衝刺,正當她勝券在握成竹在胸之時眼底快速後退的景物卻是忽然的一黑,她握著韁繩的手竟然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氣!
極速的顛簸讓她的身形幾乎抓不住馬背,就在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掉下去的時候腰上募得纏上了一股子大力,天旋地轉之間她只覺得自己完全脫離了馬背,寒風瞬時裹住了她的全身,繼而身形也不知在空中翻了多少個來回才極速的往地上落去,攬著她的人似乎在極力的運氣,強大的內力流動讓她呼吸不暢,只聽到公孫成霖悶哼一聲,夏侯雲曦心中猛的抽緊,下一刻腳卻落在了實地上,公孫成霖硬著箍著她腰身生疼才站了穩!
“怎麼了?!”
公孫成霖額上生出了汗意,前一刻那豪邁爽朗的笑意此刻全然不見,看著夏侯雲曦慘白的臉眸色之中滿是擔憂,夏侯雲曦深吸了兩口氣才緩過來,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自己哪裡不好,可是剛才那一刻的眩暈卻又是實打實的來的真切,她靠著公孫成霖緩了緩,待順了氣才退開一步,退開之時渾身上下除了適才賽馬用力的疲憊之外竟然又沒一切如常。
抬頭便對上公孫成霖的眸子,公孫成霖心中自是萬分不安,要說她技術不好可也走了這**里路了,她純熟的騎術落在他這個行家眼裡自然是一眼就透的,前一刻意氣飛揚,沒的說到了這關鍵時刻丟了韁繩的。
夏侯雲曦定了定神,無奈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只是前些日子患了風寒,好了沒幾日,這十里路竟然沒力氣了。”
公孫成霖本是不信,可想到她大病初癒體力沒有恢復也是有的,心下又不由得一鬆,他眸色不由得更深了兩分,“幸而我是讓你與我賽馬,若是叫你去做別的,你可也答應?”
夏侯雲曦無奈的笑笑,看了看遠處,那山腳下距離此處不過也只有幾十丈的距離,這麼一來他們的勝負卻是決不出來了,可她也知道,這賽馬根本不需要勝負,她不由眸色認真的看向公孫成霖,“成霖——”
聽到夏侯雲曦又叫出了這個名字公孫成霖眼睛一亮,夏侯雲曦斂了斂眸子,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此時此刻,依依不捨不適合他們,知己話別也不對,來日再見?夏侯雲曦搖搖頭,她只願今後永不再見。
公孫成霖如何不明白她,他又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復又低頭將她肩頭的雪花片兒一點點的拂掉,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勝負,也好,分出了輸贏倒是容易忘記,雲曦,不管如何,下一次再見之時,我再不會退兵了。”
夏侯雲曦便笑了,她微微挑眉,“其實,今次我也不一定會輸。”
公孫成霖亦是抬起眉頭笑起來,兩人的笑意真誠,四目相對之間不知有什麼一點點的合攏又一點點的破碎,終是公孫成霖男兒血性,看了看跑到山腳下的兩匹馬兒一笑,“好了,我送你——”
“回去”二字還未說出口,這形色如三月春山的俊朗男子便是猛然一頓,他面上的笑意驟而消失,眉心緊緊的一簇,不過瞬間便從春日的暖陽變作了冬日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