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的流景宮,陌生得可怕。夕陽一點點沉沒,磅礴的宮殿群幻化成蟄伏在黑暗中的怪獸,將希望吞沒。早上吃進的蜜露全化成了汗水,我瘋了似的四處遊蕩,不敢停下。
記不清把大大小小的房間翻騰了多少遍,我拖著痠疼的腳再次去了露臺,勉強爬完最後一級臺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淚水噼噼啪啪的掉下。
“小氣鬼,為個破問題居然生這麼大的氣。”我兩下甩開鞋子,愈發的心酸難耐:“我說過一百遍,我要的只是你,你怎麼就不相信……什麼破爛王妃,送給我都不稀罕……”
“走這麼幾步路就累成這樣了?”
清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心中一喜,忙起身胡亂抹乾臉,循聲望去,白衣男子倚在牆角坐著,一動也不動,襯著無邊的黑夜,彷彿寒潭底一塊寂寞的雲石。
“不是幾步,我找了很多地方……”
“你找我做什麼?”俊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長長的睫毛垂下,他並沒有看我。
“我……找你回家。不是流景宮,而是我的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我越來越看不懂冰焰在想什麼了。剛才一路狂奔時,在我腦中翻來覆去的就是這句話,我從來沒有像現在堅定過,莫名的不安與煩躁讓我忽然很害怕明天的到來。但冰焰一直都是淡淡的,淡淡的頷首,淡淡的微笑,優雅絕塵得一如在王座之上的他。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他的紫眸中閃過了一絲嘲諷。
夜色籠罩了一切,整個花園冷沉沉的,燈籠的光芒顯得那麼微渺,對無邊的黑暗無能為力,永遠只能照亮那麼一小塊。
看著靜坐在書桌前的冰焰,我蜷腿坐在短塌上,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該想什麼。
用裙裾裹住腳,開始想念躺在露臺上晾星星的鞋。
好冷……
冰焰已經坐了很久,手邊的書卷原封不動,從露臺回來,他提出送我一個人回寢宮遭拒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哎,”我實在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決定主動攤牌:“我偷聽了你和霓裳的對話。”
他全身一震,我滿以為他在懊惱被我捉姦,不料他卻問道:“你今天沒出去?”
“去哪兒?”我有些奇怪,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我要是不在流景宮,能看見你和霓裳親親抱抱麼?”
“落兒!”擺了一整晚的面具臉終於被打破,儘管那表情絕非開心,但也達到了預期效果。他有些尷尬的看向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轉念一笑:“歉疚代替不了愛情,我很慶幸能擁有你的心。明日的選妃,我也會全力以赴。”
說話間,我踮腳幾步跳到書桌邊:“贏了再和你算賬,再和你……一起想辦法。”
冰焰的目光慢慢從我臉上移至裙下,終於注意到我可憐的光腳,忙勾過我的腰帶入自己懷中,將我抱坐在腿上,有些哭笑不得:“你什麼時候把鞋脫了?”
“在你想別的女人的時候。”我正準備縮腳,被冰焰按住,他輕輕揉捏著我的足尖,暖意一點點泛開。
“我沒有想別人,”他平靜的說:“我只是在想,怎樣才能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
“我……說過要走嗎?”
“你沒說過,可我能感覺到。我很想弄清你是不是還有其他身份,卻又害怕真相不如想象的美好。”冰焰枕在我的肩頭,眼簾半垂,夢囈般的低喃:“我寧願相信你只是流景宮裡的一名小丫頭,一直在某個地方,等我遇見你……”。
指尖摩挲過他的眉,理順零散在側的髮絲,瞥到他眼下因勞累熬出的黑暈,我的心輕擰了一下,鼻根暗暗發酸。是誰說過,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