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去兩不見。”只因感傷於寥寥數字,我閒時便向嫣然學了這首曲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
沿途芭蕉的青翠大葉子悉索拂動,殘積的雨水自葉上傾下,濡溼了裙裾。我在花枝掩映的涼亭中坐下,安置好古琴,略略凝神,手腕起動,流暢的琴聲便柔柔的縈繞在了指尖,由輕而重,如漣漪般的一圈圈泛化開去,融進濛濛的水氣中。階前覓食的小鳥“唧”的竄入花叢,不見了蹤影。微青的天空透出紅霞,雨後放晴。
不多時,通往涼亭的小徑上就響起了腳步聲。我只裝糊塗,頭也不回的薄嗔:“小蕊莫催我,今日興致難得,晚點午睡便是。”
來人不說話,只緩步走近了些,鑽出雲層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琴臺上。
我微微一笑,和曲低吟:“長相思,長相憶。相思相憶與誰知,花落人去兩不見。”
“媛……媛……”身後的男子啞聲低喚,與此同時,一隻顫抖的手撫上我的肩頭。
我胳膊一僵,仍然沒有起身。
涼亭外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行禮?”
我的指腹在弦上拉出長長的顫音,琴聲嘎然而止,身側的人立刻爆發怒喝:“該死的奴才!都給我滾下去!”
隨行太監爭先恐後的逃散。我故作驚慌的起身,與一雙迷亂中帶著痛楚的眼睛對了個正著。我低頭就要下跪,下巴忽然被一隻枯瘦的手鉗住,被迫仰起臉來。
楚天佑眯起眼,眸光中寒意漸生。
“你是誰?你怎麼會念她作的詞?”他冷冷的問,手勁沒有半分鬆懈。
我忍痛作答:“回皇上,臣妾穆巧眉,四月初入宮。”
“哦?穆子云的長女。”他的力道略減:“那句詞可是你姑姑教過你的?”
我垂下眼簾,小聲回話:“是。”
他一徑盯著我看,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我暗自叫苦不迭,又不敢輕舉妄動。
等到我完全感覺不到下巴的存在時,他才慢慢開口道:“你和她並沒有半點相像之處。”
“姑姑堪比仙人,非臣妾……”
“比她美的多了去,可惜都不是她。”楚天佑看著我,眼神卻飄渺而空洞,他魔怔般的喃喃自語竟讓我心生憐憫,嘆紅塵之大,誰都逃不過情傷。不過,眼前處境已容不得多生感慨,我楚楚可憐的出聲:“皇上!”
楚天佑眉頭一皺,神情旋即恢復如常,他甩開手,漠然吩咐道:“今晚,甘露殿侍寢。”話音未落,人已拂袖轉身。
“皇上留步。”我顧不上多想,劈手扯住他的袍袖。
他回過頭:“怎麼?你不願意?”
“皇上榮寵,臣妾求之不得。但是,皇上應該沒有忘記臣妾還暫居賞心殿,雖說臣妾自知已無大礙,但在御醫會診請旨之前,臣妾在外人眼中還是帶病之身,貿然前往甘露殿只會平白授人話柄……僅此一事,實非臣妾甘願。”
“那依你看,朕還需等上幾日?”
“臣妾不敢。”我屈膝一跪,楚天佑的目光隨之下移,緩緩落在我胸前,幾許玩味。我努力忽略臉部的燒灼感,低聲說:“如果皇上不嫌棄,就請移駕賞心殿。”
楚天佑微微彎下腰,眸中驟然升騰的情慾看得我膽戰心驚,他似笑非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不去甘露殿,朕就算要了你也等於沒要。這樣的委屈你也願意?”
“虛名一事來日方長,為人妻者只求能得夫君憐惜。”
“好一個為人妻!”我還沒明白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楚天佑打橫抱起:“就為你這句話,朕今日也成全你。”
我全身緊繃著,直到見他大踏步走向自己的寢宮,方才稍鬆了口氣,轉念又想起那用來替換的假玉璽和破除機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