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滿門上下三十七口被殺,家中金庫被劫,訊息一出,黔地震動。
這位豪商交遊廣闊,與貴州幾位官居宣慰使的大土司關係都很密切,血案發生後,貴州幾位宣慰使、宣撫使立即向各地土司下達了嚴緝兇手的命令,貴州布政使司也向流官管轄的幾個州縣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葉小天上任後的第一樁任務,就是帶著捕快們走街串巷,探訪與此案有關的一切訊息……
……
葫縣,一處宅院深深處。
濃蔭如蓋,樹下一座涼榭錦廳,廳中深處,光線昏暗。
八個人分坐別在長長的桌几兩側,有的正在啜茶,有的無聊地彈著手指,還有兩人絮絮低語,聲音壓得極低,好象生怕吵到了別人。忽然,一個並不是很高,卻給人一種極巍峨感覺的人從屏風後邊走了出來。
八人不管正在做什麼,幾乎同一時間注意到了他的到來,八個人馬上站起來,齊齊向他拱手。那人走到長几盡頭,將手向下虛壓了壓,緩緩坐下去,待他坐定,八人才分別落座。
隱身在大廳盡頭、長几之後的這個人,連面目都隱隱籠罩在昏暗之中,只有一雙極銳利的眼睛,如同藏身暗處的兇獸,隱隱泛出猙獰的光來。他的左手盤著兩枚核桃,房間裡靜謐之極,只有偶爾核桃碰撞的聲音。
那人淡淡一笑,環顧左右道:“都回來了,手腳可乾淨麼?”
坐在左側上首的一人恭聲道:“老大放心,我們做的很乾淨。事成之後,我們先把東西藏了,立即分赴各地,在外邊躲了幾天,又迂迴幾個府縣這才回來,沒人能盯我們的梢。”
右側上首那人道:“老大,你也太謹慎了。這麼些年來,咱們在官面上可一直都是手尾乾淨清清白白的人,官府縱然有所懷疑,也只能懷疑到同樣是驛路大豪的齊木身上去,怎麼會懷疑到咱們頭上。”
老大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嗯!你們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這麼多年,你們還沒出過紕漏,我相信這一回也不會。不過,該謹慎的時候還是要謹慎,小心無大錯。”
他頓了頓,忽又笑道:“好了,分東西吧!”這句話,他是帶著笑音兒說的,這句話一出口,廳中本來極肅穆的氣氛立即放鬆下來。八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坐姿和呼吸也從容多了。
左首那人笑道:“還照老規矩吧。老大拿三成,兄弟們平分剩下的七成。”
右首那人道:“二哥,你這麼分,只怕是不合適啊。”
左首那人眉頭一挑,道:“老三,你什麼意思?”
老大平靜地道:“讓老三說。”
老三道:“老大,您拿三成,兄弟們當然沒意見。不過,其它人平分,這可是二十多年的老皇曆了,時移世易,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有些規矩,也該變變了。”
老大微微一笑,道:“世間法,無不可變。問題是,該怎麼變才合適,說說你的道理吧。”
老三欠了欠身子,道:“是!老大,二十多年前,咱們兄弟都剛出道,手底下的人馬勢力都差不多,稍許有些差異,均分了也沒啥。可這二十多年來,兄弟們有的招兵買馬,手底下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卻是毫無進展,甚至打算收山了。
這一來,大家出的力也是不一樣的,如今卻要均分。均分,同樣的一份錢,在有些人那裡,他手下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大筆,可在另一些人那裡,往底下一攤,可就沒剩什麼了。”
老大目光微微一閃,道:“嗯,有道理。最近幾年,都是兄弟們在外奔波,我這個大哥是坐享其成。我也知道,這些年,你的勢力壯大的最快,現在比老二強出一倍不止,那就這樣吧,我那三成只拿一成,另外兩成給你。”
老三陡然直起了腰桿,道:“老大,這個……不妥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