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站著的正是白天的那位李公子,他背對著我,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月光柔柔的撒落在他身上,使他看上去超凡脫俗。不知為什麼此時我卻想起了在同樣的月色下,曾站在感業寺大樹下東方鶴那孤寂的背影。
而這個時候他回過頭來,我帶著滿臉的笑意走了過去。
第二卷 長安風雲 第十四章
“今晚的月色很美。”他淡淡道。
我走到他身邊和他並排而立,隨口輕吟道:“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他則過頭望著我,“好句,月姑娘真是好才情,不但琵琶彈的好,詩也作的絕妙。”
我輕輕一笑,“李公子過獎了。”
他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我跟了過去,拿起桌上的酒壺為他倒了一杯酒,然後也坐了下來。他順口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開口道:“我單名一個恰子,月姑娘就叫我李恰吧。”
我聞言一驚,竟然會是他,只是被唐太宗封為藩王的他,不在自己的屬地,卻在這裡成了冷如影的貴客,這就令人深思了。想到他最終的下場不由感到惋惜,其實比起李治我更欣賞他,於是聲音柔和起來,“如此月色,我也陪李恰公子喝一杯吧”說這為自己倒上了酒。
他舉起酒杯,輕笑道:“能令一向不喝酒的月姑娘破例,倒也榮幸,那我敬月姑娘。”
我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然後再滿上,於是我們就著月光,就著這滿院的秋意,喝著美酒,談詩說曲,一個時辰後我沒有醉,李恰倒醉了。看在他是個君子地份上,為他準備地好東西就不用了,把他扶回了他的房間,為他脫去腳上的靴子,蓋上薄被,然後輕輕地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我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快速遁入黑暗之中。
冷如影果然心思縝密,居然把地牢建在了廚房低下,我小心地搬開桌子,然後朝突起地土塊按了下,石器地悶響後,地上出現了一個入口,我順著入口地梯子往裡走去,昏暗的地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夾著黴味飄了過來,空氣變得渾濁起來。
我心一沉,快步朝裡面走去,然後我看到了鐵欄裡關著的人,一瞬間鬆了口氣,不是懷銘和婉韻。
躺在那裡滿身血痕的人,大概是聽到了聲音,慢慢地翻過身,我定眼望去,大吃一驚,忙跑了上去,從袖中滑出一根銀針,往鐵欄上鐵鎖的鎖眼探去,“嗒”的一聲鐵鎖打了開來,我閃身而進,抱起了地上面無血色的人。
他眼睛緩緩的睜了開來,看到我一怔,接著氣弱遊絲的說:“你怎麼在這裡?”
我面色難看的說:“這個問題是我要問你的,你怎麼會落到他的手裡?他不是你的親弟弟嗎?”
他目光黯淡,嘲諷道:“親弟弟······”說了這三個子就劇烈的咳了起來,然後昏了過去,我忙搭上了他的脈。
冷如影,你果然夠恨,不但重創了他,封住他的內力,還對他下了“情絲萬縷”,我早該想到的,你當初沒有為他解去“碧落”之毒,冷如影原來你竟如此恨他,為什麼?
我從懷裡掏出玉瓶,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喂他吃了下去,小心的放下他,為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對著緊閉著雙眼的他輕吟道:“我該走了,你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鎖上鐵鎖,我向外掠去,出了廚房已是三更天,快步往李恰住的房間走去,幸好,也許是誰交待的,李恰的房前並沒有護衛,我輕輕的推開門跨了進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李恰還在睡,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揉了揉微微發酸的胳膊,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我略一思索便拉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正舉著手敲門,沒想到我會拉門出來,怔了一下,跟著卻用充滿諷意的目光盯著我。
我把額前的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