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意了。
之後,同在軍營的許多個日日夜夜。她離他很近。他把她留在身邊,端茶倒水、整理檔案。看著她偶爾在溫順聽話的外表下,展露憋屈抓狂的神色,他覺得愉悅。
而對他來說,本就遊刃有餘的戰爭指揮工作,意外的變得生動有趣。
而生科院專家們,也在這時,告訴他,終於對於她的半獸基因,有了一些眉目。他看完他們送來的報告,還有那個姓薛的、百年前間接為顧氏賣命的科學怪才的實驗記錄,他決定如無必要,就當從沒看過這些報告。亦不用向她提起。
他知道她有大才。打雜的活兒幹久了,她雖無怨言,但每每談及前線軍事,總是雙眼放光。康都之戰,明擺著是場惡戰。於公,她是最佳人選;於私,這關鍵一仗,能令她立威,令獸族榮光。
她果然不負他所託,完成的比想象中還好。只是代價過於慘重。當她回營第二天,他聽刻意安排的女醫官,語氣心疼的稟報她的傷勢,他忽然就生氣了。
當天夜裡,神差鬼使的,他躲過所有人耳目,潛入她的房間。看著病床上沒有血色的嬌嫩容顏,想著差一點就再也看不到她的笑顏。元帥大人忽然明白,他生氣的物件,是自己。
然後,四周無人。元帥大人毫不猶豫的俯身、低頭,在她冰冷的臉頰,輕輕一吻。
略有些失控的情緒,這才煙消雲散。
於是她昏迷三天,他來了三次,吻了……不少次。
元帥大人不覺得夜半偷香有何不妥。想吻,就吻了。只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為什麼白天,卻從不敢吻她。
可她還是誤會了他。
那天,當他回到書房時,房間一片昏暗。然而沙發上不知何時沉睡的少女,卻像一道燦爛的光,照亮他的視野。
向來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元帥,破天荒沒有開燈,沒有工作,屏退了所有人。他將元帥軍裝披在她肩頭,他坐在同樣的陰暗裡,靜靜望著她,竟然不覺得厭倦。
然後她哭醒了,冷笑著對他說:“元帥如果要許暮朝做餌,直說就是。”
如果是其他人,敢質疑他的用心,敢當面辱罵,早被他殺掉扔掉。可物件是她,他竟然想要解釋。像個傻子一樣跟她解釋——他不會欺瞞屬下赴死。
只是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我怎麼會讓你許暮朝去死?
然而這一次的衝突,也不無收穫。顧氏新添了一名成員,她取名的,顧小白。只是當她抱著小白自稱老媽時,原本對小白毫無好感的他,忽然覺得,低智慧毫無戰鬥力的動物存在,倒也有一點價值。
於是他再次無師自通——每天勒令她來照顧小白,成為堂而皇之的理由;每天跟她和小白一起散步,令侍官都感嘆這幾天元帥心情實在太好。而元帥陪一個女人散步,大概足以震驚全營——只是,誰敢質疑?
以為會一直這樣繼續下去。
以為某一天,他會在一個恰當的時機,或許散步的時候,或許她低頭整理文案的時候,輕輕握住她的手。
而天下第一的元帥,頭一回有些忐忑。
儘管她每天見到他時,會露出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微笑;儘管聽到侍官稟報每天他的飲食安排時,她會逾越本分的插嘴幾句;儘管一切都顯得那麼水到渠成。
然而他二十五年來第一次,不太確定。
之後,喪屍王就來了。
與喪屍王訂立盟約,這個不世梟雄與顧澈都明白,暫時的盟約對大家都有利。將來麼,還不確定。只是當喪屍王說,她身上有他的血時,顧澈忽然嗅到,極端危險的氣息。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所以他認為應該靜觀其變。
然後……
看著許暮朝脖子上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