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對她,那目光中全是躲閃掩藏。汐了了呢?曾經就像水做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尖銳?或許他變得更有骨氣了,寧可出去賣身也不願再依附她。
這短短半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瓏月並不大清楚,但是她清晰感覺到,自己如今抵抗悲傷的能力越來越強了,心裡彷彿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灌著風。但是,她已經不想哭了。
而這似乎就是女人,當還知道這個世上有人關心自己的時候,恐怕會哭得地動山搖。
可當知道自己無論怎麼痛哭也沒有人會來安撫會理解她的時候,反倒出乎意料的堅強。就連眼淚也很懂事,在眼眶裡拼命溜達,卻從不出來氾濫。
誰毀了誰 (5)
瓏月躺在京都郊外的草叢中,高高的茅草野花就在身邊,遮掩了星空之上繁星點點,卻並不影響任何一顆星星的璀璨。
就像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總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艱難,周圍的人各各命苦,拼力想要改變他們的命運,可或許只是因為茅草野花遮了她的眼,他們卻並不覺得這個世界艱難,反倒顯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隨手扯下一根纖長的茅草,輕巧在手中挽著結,這十天來,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這麼躺著仰望天空,思考著腦海中紛繁複雜的一切,手中編織著一個又一個的……蚱蜢。
身上的草蚱蜢越來越多,遮擋她視線的茅草卻似乎沒有減少,或許就像她現在所做的,用雙手改變了一根根茅草的命運,但是仍舊有那麼多的茅草,她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她也沒問問茅草願不願意變成草蚱蜢。
呼的一陣風過,瓏月伸手護著放在身上的草蚱蜢別被吹跑,卻見星光一掩,一個溼漉漉的人站定在身旁,白袍幾乎貼身,還有水滴順著超長的髮絲向下淌,頭上還戴著一頂輕紗幃帽,不戴幃帽恐怕活脫脫就是個水鬼。
“你怎麼找到我的?”
千淨流氣喘吁吁一把摘下幃帽,喘著粗氣道:“找了很久了……這才找到……”
瓏月眉角抽了抽,“那你怎麼還是溼漉漉的?”
“太熱了……一邊尋些水……涼快些……”千淨流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屁股坐在瓏月身邊,“你什麼時候去找風魄?”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也不全是。”千淨流有些遲疑但也認真道:“你不喜歡跟他們呆在一起,獨自躲出來,正好去找風魄,不耽誤。”
瓏月白了這個不靠譜的傢伙一眼,“你說的那個地方離這很遠,我現在還拿不出那麼多時間去。”
“哦……”千淨流雙臂抱膝坐著,突然無端道:“你把汐了了嚇哭了。”
“……”
“竹真驚得昏過去了。”
“……”
“溯和那個男子打起來了。”
“……”
“宮漓塵被你氣吐血了。”
“……!”
“然後他們都走了。”
“……”
都走了……
瓏月把玩著手中的草蚱蜢,明知道這是她要的結果,可心仍舊像被瞬間掏空,真的是空了,連那一絲絲的期盼也被抽去。胸膛中似乎已經空了,找不到跳動,灌滿了冷風,卻又不知道哪裡在痛。
然,走了也是好,她只有十年時間,十年短矣,她能護得了誰?她又怎麼用十年人生去換他人一世痴情,這不跟騙子無異麼?
而那絕世武功,放在她這個只有十年的軀體上,真真浪費,還毀了帝景天,光華散盡……原來玄機如此。
“千淨流,帝景天的命到底有幾分可能可以轉圜?到底什麼是報應?”
“命乃天定,報應使然,這世不報下一世也要還的。報應無非便是他曾經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