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有纖皺眉,抬起頭看了一眼霍榮菡。便是鄭姨娘和周姨娘都驚訝地齊齊去看她。霍大爺再不是侯爺,那也是長房,便是普通旺族,長房長孫的地位也自然而然高出一分。
霍榮菡見大家都把目光放在自個兒身上,還以為大家都認同她的話。不由得得意起來,她揚起了下巴:“我們府裡的女孩兒最注重行為名聲,你們瞧瞧她的舉止,活像一個鄉下的野丫頭一般!不僅坐在馬車外面拋頭露面,方才還同那個什麼姓武的粗男人說話!簡直不知羞恥!”
這帽子扣得,霍定姚十分無語。三房的韋姨娘一聽,撇過臉去,反正是四房找大房的晦氣,跟她完全沒關係。鄭姨娘猶猶豫豫看了周圍一圈,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而周姨娘倒是饒有興致在一旁看樂事,還添鹽加醋了一句:“三姑娘說得是,妾身是沒女兒的薄命人,若是有,做出這樣的事情,非得打死不可。”
只有霍有纖忍不住替霍定姚說了一句話:“三姐姐說得太嚴重了。若不是十妹妹,我們恐怕還要和六少爺、八少爺他們擠在一起。是十妹妹向那劉鐵角和武安求了情,我們幾個姐妹才能處在一起的。若被他們不懂規矩的亂分配一氣,才是壞了名譽。”
霍榮菡臉上一紅,語氣一塞支支吾吾道:“那算什麼……就算同幾位弟弟在一起,也是形勢所逼。這也怨不得我們呀!”
霍有纖詫異地睜大眼,道:“古禮有云‘男女七歲不得同席’,想必這一點姐姐應該比我更清楚。十妹妹顧全大局,便是祖母知道了,也不會怪罪。”
霍榮菡聽了這句話,不由得捏緊了手氣憤道:“你就維護她吧。等以後因著她,我們姐妹名節受損,到時候看到底是誰才是真正的中山狼!霍定姚年歲小,往後說親,不過是一句年歲小不懂事兒掩蓋過去了,可我們就……”
她說著,不由得摸了摸自己額頭。她已經破了相,若清譽再受損,等到家族三五年後事情淡了回京,年歲也大了,哪裡還有好人家上門……果然霍有纖和霍定姚都是一路貨色,一個害了她的臉蛋,還要聯手起來害她的名聲,誰說不是呢,當初霍元姬,不就是那樣被趕出了家門麼。
好,既然大家都不相信她,那她就要想辦法當眾揭露她們的真面目。
晚上一行人便到了涼城。涼城是通州與墊會的交界處,自古是通商必經之處,幾百年前也曾是墊會的都府。後來墊會的新都府墊州慢慢發達了起來,這涼城的人煙又逐漸稀少了起來。即便如此,雖說只是一個小城,瞧著還不算十分荒涼,至少要有幾座稍大的酒樓和通宵達旦的春香院,聽說還有一座書院。只是剛剛日頭才下了山,街上就沒了人走動,大半的鋪子也關緊了門。
按著律法,霍家人被帶去了涼城府的府衙。不巧的是,牢房裡正好有新關押了一批流匪和大盜,將牢房塞得滿當當的。無奈之餘,府衙便做主,讓他們一行人去了城外十四里處的荒屋。
霍家人起先聽著不用下大牢,心裡還著實暗自慶幸了一番,卻沒注意到丁老三卻突然變了臉色。
等霍家人都上了馬車。丁老三才搓著手,賠笑道:“大人的安排自然是妥當的,只是我這邊把人押送過去了之後,倒是不能來聆聽大人的教誨了……”
這師爺嘴裡說得好聽罷了。
——那地方,哪裡是能住人的?!他為上面辦事,可不是要賠上自個兒性命的。
師爺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裝腔作勢道,“雖然那地方曾經是關那種人的地方,不過那些事情也過去了三五年了,想來也沒什麼問題了。否則若真出了事,我們涼城的府衙也脫不了干係……”
他沉吟了一下,“不過明早你就要押送人出城,到時候要從荒屋過來也不方便,這樣吧,你把囚犯押送過去之後,就回來這裡等著換通行帖。留下你那兩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