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著袖子擦了下淚水打溼的眼角,又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純白色的絲娟,材質很輕柔的,韌性也很好,上面有花花綠綠的線條繡著一對惟妙惟肖的鴛鴦。
看起來有點俗氣,不過卻很喜慶。
這個時代的女子快成婚的時候,一般都會繡這麼一對,寓意像鴛鴦一樣成雙入對的生活,給個神仙都不換,曾有詩云:願作鴛鴦不羨仙,便是由此而由來。
他緩緩的將絲娟湊到鼻尖,感受著這張絲娟上還殘留著她才特有的芳香。
是這個氣息,這是她才特有的氣息,已經刻進了骨頭深處,即便是想忘記也忘記不掉的。
開打絲娟,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張紙,紙上面沒有複雜的言詞,卻勝過千言萬語:“夫君,即便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會站在你身後背叛全世界…”
恐怕是山盟海誓,也敵不過這一句話的傾盡所有和粉身碎骨吧。
因為這一行字,猶如她這一生只為陳平而活。
因為這一行字,猶如她六年來沒說過一句非他陳平不嫁,卻又敢為別人辱他陳平一句話,截殺信王和含山公主於將江陵江上的不顧後果。
“傻丫頭,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丫頭…
你去了哪裡?你如今到底身在何處?過得好是不好?
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你就算不願現身,可為何又連來一封信讓為夫知道一下你的近況也不呢?
難道你就真的這麼狠心?打算這輩子當真與為夫老死不相往來了?”
淚水再次滾滾而下,陳平有些虛弱的扶著門框。
搖了搖腦袋,他豁然自嘲一笑,才明白在這一刻自己為什麼會特別想見到她。
因為他想和她分享這場讓他足矣自傲的大勝仗。
因為他想讓她知道,夫君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一句話。
因為他想問她,你到底又在為我做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
看著手裡的絲娟,他豁然又自嘲的喃喃自語:“杜老啊杜老,連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你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你以為你真的用這個理由騙到我了嗎?
呵呵…其實是小子願意被你騙這一次罷了,實在是你和餘老這般青睞於我,我陳平嘴上雖然不說,可心裡也一直感念你們二位的恩情,能幫你們二位完成一樁夙願,又何嘗不是我陳平心裡的一個執念呢…”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他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衝旁邊一個護衛喊道:“即刻派人去蜀州陳家村,就說是他們的大少爺傳令,務必抓住那個當日到咱們陳家村來送信的小斯顧海,他一定知道他們的少夫人去了哪裡…”
顧海,正是當日他陳平一怒血洗了蜀州成之後回到陳家村的時候過來替楊妍娥送信之人。
當時陳平看到楊妍娥送來的一堆賣身契和信,心情大亂,便被那顧海給糊弄了過去,現在仔細想來,那顧海即便真不知道楊妍娥所在具體地方,也肯定知道她去了那個城市或者什麼方向,自然便有了線索。
護衛雖然不明白陳平為什麼會突然下這麼一個命令,不過還是很快領命而去。
緊接著,外面又一個士兵匆匆忙忙的過來稟報:“將軍,將軍,忽蘭巴託死了…”
第三零九章 許傑肯定是個假書生(中)
第三零九章許傑肯定是個假書生(中)
“死了?”
陳平聽得一驚,皺著眉頭揉了一下太陽穴,喃喃道:“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啊!
忽蘭巴託是元蒙國忽蘭大可汗唯一的兒子,雖然人不是我親手殺的,可現在死在這裡,我又帶兵控制了他治下的十個部落,現在可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