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耳邊全是一陣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被人這麼一折騰,破了船底的大船,下沉的速度更加急了幾分。
監軍羅旭推開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子,抓了一件衣服胡亂的批在身上從房間裡出來,也沒弄清楚什麼情況,滿臉怒容的吼道:“慌什麼慌?打擾了本官的好夢,你們擔待的起嗎?過會兒本官定然將你們全都軍法從事,看見沒,那個周立興就是你們的榜樣…”
說著,羅旭還耀武揚威的指了指船頭上被綁著的周立興。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著急逃命計程車兵壓根兒就沒人理會他。
捱得較近的人說道:“羅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咱們的船全撞上了,來人,快來人,保護羅大人跳江…”
“跳江?”
羅旭一頭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猶豫間,忽而一股巨浪迎頭打來,冰冷的江水,直接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羅旭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腳下,才發現他這裡江水都已經淹到了膝蓋,當即三魂六魄都嚇得沒了離了體,大叫道:“沉船了,沉船了,瑪德,今晚值班掌舵的人是誰,前面有暗礁都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差池,本官一定要將他軍法從事…”
“羅大人,現在可不是治誰罪的問題,您還是安全為上,末將已經找了二十個水性很好計程車兵來護衛你的安全…”
慌忙中,一個百戶長衝了過來,二話不說,駕著羅旭就要跳江。
箭不容發之際,羅旭忽然又想到之前周立興的勸說,喃喃道:“白雲灘,金刀不破白雲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難道不是撞了暗礁,而是敵襲?
一陣陣的危機感湧上心頭,羅旭的腳步一頓,拉著人去將船頭上的周立興鬆了膀,問道:“周千戶,咱們到底是撞了暗礁還是敵襲啊?如今該當如何?”
這周立興說來也是個人物,如此危機之時,卻沒見他那張宛若刀削的臉龐上出現一絲絲的慌亂。
他沒有先開口說話,而是想著前面黑漆漆的江面看了一眼,嘴角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冷笑,異常沉穩的說道:“羅大人莫急,不論撞灘還是敵敵襲,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整軍,萬不可自己先亂了陣腳,然後便是拆船,以木板做小舟,會水之人下水,不會水之人乘舟,只要到了江岸,我三萬大軍,不懼任何宵小之輩…”
“拆船做舟!妙,妙,妙啊…”
羅旭那雙老邁的眼睛陡然一亮:“周千戶果然不愧是出身名將世家,不僅熟讀兵法,還臨危不亂,不愧是我雨南大軍的頂樑柱…”
帶兵不行,可這拍馬匹的功夫向來都是文官們手到擒來的看家本領,這羅旭似乎此刻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之前辱罵人家的事情。
請得妙計,羅旭便開始傳令。
軍隊果然還是軍隊,慌亂只不過是一開始的事情,可是軍令一下來,十幾條撞成一片的大船,驚叫聲漸漸平息,全都開始有條不紊的開始拆船。
正如周立興所言,這三萬大軍,只要到了岸邊,直接橫掃整個榮州府,必將高枕無憂。
會水的,直接先行跳水,減小船的重量,不會水的,開始拆船做舟,一陣陣的劈柴聲中,顯得大軍甚是忙碌。
得了自由的周立興還站在船頭,那雙猶如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黑霧湧動的前方,似乎是繃緊了神經,大約看了有十個呼吸的時間,還是沒見前方有火光傳來,他那隱藏在臉上的不屑,更加濃了幾分,自言自語的說道:“烏合之眾,便是烏合之眾,簡直不堪大用,若是我周某人來用兵,此刻必定火燒連環船,一舉殲滅之…”
“哈哈…”
周立興迎風大笑,頗有幾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
然而正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