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玄燁笑了,然後,問道:“現在荷花不到花期,表妹是早了時候賞荷?”
“皇帝表哥,誰說荷花開了才能賞荷?”玉瑩笑著回話。心裡想到,咱扮不了大智若愚的智者,那就做一個單蠢的人吧。
“有什麼特別之處,朕還未聽說。”玄燁問道,對於這個小表妹神情間那掩不住的狡潔,有些樂趣。
“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皇帝表哥,可是印象深刻?”玉瑩反問道。
“那是一首好詩,只是曲高和寡。”玄燁平靜品評道。
“就是皇帝表哥說的,太曲高和寡了。”玉瑩先是跟著康熙的話肯定的道,然後,抬眼正好看到這位皇帝表哥的神情,很顯然也明白自己那點小心翼翼的心思。
“朕是天子,表妹有說直說,朕不會以言問罪。”玄燁說道,他的心胸自然是不會低到跟一個小女孩計較。
玉瑩在心裡吐糟,你是不會以言問罪,你只是會興文字(和諧)獄,問了人家九族,祖宗(和諧)十八代而已。那可比問一個人的罪,狠多了。心裡這般想,玉瑩面上卻是笑了,道:“柳宗元是一代宗師的風度,那哪是在獨釣江雪,那是在釣人生的寂寞。我只是一個小女子,所以也就附庸風雅,賞賞綠葉。不都是說,紅花襯綠葉嘛。”
玄燁聽了這話,倒是仔細的看了這個小表妹,初時也只是以為小舅舅的女兒,與自己也算是有些淵源。現在這般一看,倒是一個還未長成的佳人。雖然還是有些孩童的圓潤,不過,卻是有一種耐看的味道。眉語間也隱約可見未來的風情,可為是國色靜待時光添香。
“為何喜愛綠葉?”玄燁陂有些不解,女子不是都愛各色鮮花,如華貴的牡丹,嬌豔的海棠,高潔的雛菊,十里迎風香的桂花。又或是特別一點的愛上百花開罷,我獨立的臘梅之類嗎?
“嗯,怎麼說呢?可能是因為玉瑩曾經聽過這樣一個故事,話說廟裡有一個菩薩,第一日,來了一個士子,求取前程?菩薩微笑未語。第二日,來了一個商人,求問生意?菩薩微笑未語。第三日,來了一個農夫,求佑莊稼?菩薩還是微笑未語。”玉瑩說到這,停了下來。
“這似乎沒有任何關係?”玄燁聽了小表妹有些混亂的故事,冷靜說道。
“是啊,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玉瑩回了話,笑了,然後,答道:“皇帝表哥也覺得這樣啊,玉瑩當時也是這樣問額娘。可是,額娘說,喜愛就是喜愛,哪有什麼原由。就像廟裡的菩薩一樣,其實,它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每一個人給它的未語,加上了自己的意思罷了。”
第九章識君(三)
“倒是朕著相。”玄燁聽了這翻話,笑著說道。
玉瑩見著氣氛也是活潑了幾分,隱藏在骨子裡的平等,那份對皇權缺少的敬畏,還是有些若隱若現。笑著回了康熙的話,語氣很隨和的道:“皇帝表哥,這不過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罷了,哪有佛家講得那般高深。要知道佛門的那個濟道和尚可是說過,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玉瑩覺得啊,過日子還得開心的過,沒必要過份糾結的那麼細。”
玄燁聽了這話,想到對方只是一個對自己說真話的女童。朝庭重臣與后妃們的話,想也知道,那指不定是在腦裡轉了好幾個圈,才會講出的。難得遇到個與自己說話直爽的人,於是,樂著說道:“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意思。”
“當然了,就像我喜愛這滿塘的綠葉一樣,那就並不就是說我不愛六七月,滿眼入目的映日荷花來著啊。反正只要是美的東西,總會讓人忍不住喜愛的。”玉瑩邊說著邊指了荷塘裡生機勃勃的荷葉與花骨兒。
玄燁聽了這話,想了想,看了眼前的荷塘笑了,道:“人性,本該如此。”然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