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想了想,瞭然道:“青陽派祠堂中……”有他的牌位!
當時我見這人姓程,便格外關注了一下。只是姓程的並不止他一個,我自然也不會嘴欠到巴巴跑去問程錚,桌子上的牌位裡有沒有他爹。
藥先生點點頭:“我原本和青陽派並不相熟,是康老大嫁給程遠儒之後,才慢慢認識的韓荀等人。後來魔教南下,我躲起來明哲保身,便也和他們再沒接觸。”
“你必定也聽說過,青陽派一門忠烈,與魔教始終是真刀真槍的正面接觸,康老大嫁雞隨雞,自然也和她夫君一起與魔教周旋。我雖也勸過他們莫要太拼命,但人各有志,他們不聽,我也不能強求。後來……”他長嘆一口氣,“康老大中了埋伏,被抓了。聽被俘的魔教教眾招供說,她因蠱術高超,魔教亦略有耳聞,便沒有當場殺了,而是被抓去了刑堂逼供。”
他再嘆一聲:“刑堂的厲害,你自然也是見識過的,完整的人去了那裡,不折磨得面目全非又怎能善罷甘休?我們……我和程遠儒,便只能為她做了個衣冠冢,葬在青陽派後山。我經此一事,便也生出幾分鬥志,於是潛到何浣棠身邊伺機打探,將所得訊息如數傳給程遠儒,助正道一臂之力。後來……”
他低頭抓著馬韁,指節微微有些泛白:“後來我被何浣棠識破,他將我扔在外頭,引程遠儒來救。程遠儒明知有詐,卻仍深入虎穴帶我離開,自己身中數刀,命在旦夕。我雖全力救治,奈何他傷勢實在太重,我回天乏術。他……他慘淡掙扎了三個月,聽到魔教被擊退的訊息之後,就……”
他喘息一會,強笑道:“康老大倒是沒有選錯人。”
我看一眼程錚。
藥先生道:“那時程錚年紀雖小,卻已經早早拜了師,我在青陽山將程遠儒與康老大合葬之後,便去求韓荀讓我撫養程錚,以了程遠儒的心願,但他沒有答應。……可是我不死心,又賴在山上磨了許久,這才換得他每年幾個月的探監時間。”
他說完,衝我眨眨眼睛:“後面的事情,你就都清楚了。對比你的身世是平淡了些,不過於當事人看來,卻也足夠驚心動魄啦。”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
康老大是……您老的感情生活?
藥先生挑眉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沒有,我這輩子的心思大概都放在醫術上了,康老大就是康老大,就好像於你來說,向靖聞和程錚永遠是不同的。——得,我的作用已經完成,我便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你們愛怎麼墨跡怎麼墨跡去,待卿卿我我完了之後再來跟我討論正事吧。我不急。”
我嘿嘿訕笑幾聲,拍馬衝去前頭。
我趕到程錚身旁,他伸手一撈,將我抱到他身前坐好,明知故問道:“都問清楚了?”
我嗯一聲,伸手抱住他小蠻腰,大頭在他肩膀上討好地蹭了蹭,卻是什麼都沒說。
程錚單手環住我腰:“他們雙雙對對,我現在也有你陪伴,所以再沒什麼傷心之處。待剿滅魔教之後,你我父母的在天之靈,便都能得以安慰了。”
我點點頭,又小聲埋怨他:“你怎麼從不同我說?”
程錚面色微赧:“你從沒問過我。再說咱們相會時,總有其他十萬火急的事等著,我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我經他一提,也想到前幾次見面時鬼哭狼嚎的場面,不由低頭一笑,玩著他腰帶調笑道:“仔細一想,倒確是如此,是我給相公添麻煩啦!不過我估摸著,叫我不惹麻煩也挺難,只能委屈相公慢慢習慣,可好?”
程錚攬著我的手緊了緊:“挺好。”
我抬頭笑看他,不依不饒地追問:“是我有了麻煩由你解決挺好,還是養成習慣後挺好?”
他迅速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吻,眼中笑意粲然:“只要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