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道:“此事當時雖然鬧的驚天動地,但那畢竟是百年前的事,況且那一仗打完,襄陽城幾乎已被屠戮一空,得知此事的人根本寥寥無幾,又怎可能流傳下來?”
我目不斜視,走得更快,說道:“能不能傳下來,問一問便知。”王保保腳步略一停頓,於無奈的嘆息中苦笑了一聲,接著繼續跟在我身後,卻再也不說一句話。
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默不作聲的迅速穿過了兩條街,按打聽來的地理位置,順利的找到了那家鐵鋪。一進門,我立刻揪住老闆,以磨菜刀為起點,開始探討襄陽打鐵界的輝煌歷史。此老闆卻一問三不知,直接以自己是外地人終結了討論,並十分不耐煩的問我到底還要不要菜刀。得到這種結論,實在令人哭笑不得,我當機立斷的從這家鐵鋪裡出來,立即又投身進下一條街的鐵鋪中去。這一家的老闆雖是在襄陽出生,可他爺爺卻是典型的外地移民,照樣什麼都問不出來。等到了第三家店鋪,還沒來得及跟老闆套近乎,老闆娘就詭異的出現在我面前,皮笑肉不笑,腦門上貼著三個燙金大字“母老虎”,讓人望而生畏,乾脆什麼也不問了,轉身就走。
連續的失敗,把時間折騰去了大半,眼見天色已晚,各個商戶開始關門打烊,我只能暫時作罷,垂頭喪氣的開始反思這樣問下去是否當真是一個臭不可聞的爛主意。便於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王保保再度開口,溫和的提醒道:“不如……還是去查查戶籍吧。”
“戶籍?那是什麼?”我對古代民間百姓生活不是很清楚,依稀只覺得像是戶口一類的東西。
王保保好笑道:“你們江湖中人難道當真已遊離於市井,不食人間煙火了?竟然連戶籍都不知道。老百姓入市定居,必須要有戶籍方可成家立業。襄陽百年前後,定居之人出身從業一應俱全,如想找人,這是最好的方法。”
我斜過眼打量了他半天,問道:“你的意思是,還是得去一趟官府?”
王保保點頭道:“不錯。”說來說去,這傢伙還是在想方設法的把我往他的勢力範圍裡拽,如說他只是純粹想幫忙,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我微微一笑,說道:“小王爺既然這麼清楚,定是早就查過了吧,你還知道些什麼,不妨直說了吧。”
他面上笑容不變,說道:“有些事是不方便隨便外傳的,如果你能信我,今晚就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帶你去找你想要找的人。”
“你既知道我想找誰,又何必等到明日?現在就帶我去!”這傢伙絕對有耍人的嫌疑,氣憤!
王保保搖頭道:“此事涉及到襄陽官府,現在去怕是不合適。姑娘稍安勿躁,畢竟我也急於知曉秘密,拖延時間,對誰都不會有好相處,你說是嗎?”
“……那好,明日辰時,此處相見。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放下話,轉身即走,王保保追上一步,問道:“你不隨我一起去嗎?”
“我不去官府!”話音落下,我一躍而起,轉瞬只見已身在幾條街之外。看不到王保保,心裡頓時輕鬆了一大截,那個精通變臉的小王爺,給人的壓力實在太大了。管他會佈置些什麼陷井,破解屠龍刀的秘密才是首要任務,就暫且先信他一次吧。
我獨自一人在城外的小樹林裡睡了這幾天來最過踏實的一覺,第二天一早就帶著慷慨踩雷的悲壯單刀赴會。來到約定地點,老遠就看到一輛相當華麗的馬車停靠在路邊,車門半掩,一白袍男子悠閒的靠在車廂裡,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半天沒有翻一頁,顯然是心不在焉。
我停頓了片刻,移步而前,冷然問道: “準備好了?”
馬車裡的王保保連忙抬頭,笑道:“是啊,咱們這就走吧。”
我恩了一聲,就著他大開的車門跳上馬車,見他與車伕做了個手勢,而後將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