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這怎麼可能,她笑自己喝得太多了。
但最後醉倒的是秦俊傑,將他攙出飯店時,他緊緊攬著靜筠的肩醉醺醺地說:“看看我。”她仔細端詳他的臉,除了醉酒的酡紅和越發俊俏,她什麼也沒看出來。他卻不斷地說著:“看看我,看看我……”最後她不耐煩了,問:“你到底要我看什麼?”他滿是酒氣的嘴突然湊了過來,喃喃地說:“晨曦,你看看我啊,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他?”
嘴角剛碰觸到她的,她狠狠地將他推翻,那一刻的心情永不會有人知道。她竟那樣妒忌自己最好的朋友,只覺得憑什麼,她憑什麼?
再後來,她再無心情繼續編織她的童話,收到信看完便丟桌肚裡,沒有了回覆的慾望。偶爾心血來潮提起了筆寫滿一頁,放下筆再看,字裡行間也只是看出了兩個赤裸裸的字,嫉妒。
她知道自己的語氣裡多少有些幸災樂禍能讓晨曦聽得出,但晨曦始終是這樣傻,不是不覺得可憐的。
“切!你裝蒜!”
看見賀晨曦抬起頭來臉上並沒有太顯眼的悲傷,姜晴攥起粉拳輕砸在她肩上。晨曦笑笑,捏著小小的酒杯,伸著舌頭舔了一下杯沿。
清酒味道如黃酒,該有淡淡的甜味。這樣清澄的一杯酒,芳香撲鼻,只是苦澀得可以。
辦公室一女孩剛和男友分了手,一上午林妹妹般自怨自艾著,逢人就喊:“快給我介紹物件!”但當真提出人選時,她又唉聲嘆氣地說:“短時間我無法接受新戀情。”姜晴最看不上這樣絮叨的人,說灌醉自己,起碼睡個好覺,還不煩別人。
晨曦默默聽在了耳朵裡,下班就買了幾罐啤酒帶回家,坐在陽臺上跟喝中藥似的往嘴裡倒,像完成某種儀式,就等著身輕如燕直奔月宮而去。
酒精在體內開始慢慢蒸騰,一張俊美的臉若隱若現在眼前晃動,伸手去摸,又觸碰不到,便知道這是幻覺,她就任由他忽左忽右滿世界地飄,喃喃地說著:“你說你會回來,除非你死了。算了,你這渾蛋就好好地活下去吧,爭取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
窗外一片朦朧,深夜潮溼的霧氣四處流散,窗臺—一盆含羞草細細地映著濛濛的月亮,遠天幾顆寒星交相輝映,她只是躺著,彷彿在等著天起涼風,日影飛去,再睜開眼,一切都會不同。
她記性好,但有時候,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至今仍能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郭遠時的情景。那時她住在一個老四合院裡,那一年植樹節時地在院子裡種下了一棵榕樹,到他再離開時已是亭亭如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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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聽見院子裡很熱鬧,她迷迷糊糊地從酣甜的午睡中爬起來,不早一秒不遲一秒,他雙手插袋和拎著大包小包的郭媽媽一同走進了她的視線。
一剎那霽月光風,她張著嘴瞪著大眼睛看呆了去。那樣一個神氣漂亮的小男孩,她這輩子都沒見過。所以她即刻在心中作了個比較,看他,和看熊貓館裡的大熊貓,她覺得她更偏向於前者,她更願意看他,於是他成為第一個打敗了熊貓在她心目中地位的生物體。就在她吸回泫泫欲滴的口水時,小男孩給了她好大一記白眼,帶著鄙視和厭惡,比白熾燈還刺眼,但這絲毫沒有在她幼小的心靈上投下哪怕指甲蓋大小的陰影。在蟬鳴的喧囂中,她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小男孩,連眨眨眼都覺得是浪費。
相比她的喜形於色,郭遠顯得鎮定很多,他對人沒興趣,對新環境也不好奇,只是倚在媽媽身邊將鬆開了的鞋帶甩來甩去。一會兒他拽了拽媽媽,嘴努了努鞋子,一切都理所當然。但媽媽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這些事,你都要學著自己做。”
媽媽的漠視讓他很失落,思想鬥爭了半天,最後還是蹲了下來,開始漫長的繫鞋帶過程,只是那兩隻手比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