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錢,除了徒步回家,就只能靠池瑾瑜……現在想來,那醫生笑得那麼奸詐,原來是有預謀的啊!白了吊兒郎當的池瑾瑜一眼,有些不解他和那人的關係,怎麼淨認識些奇奇怪怪的人,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麼?
“既然你沒事了,我就走咯?”池瑾瑜漫不經心地說。
她一驚,沒有開口挽留,眼睜睜地望著他調頭走遠。這時天色已晚,夕陽斜下,將他的背影拖得長長的。偏栗色的頭髮在橘色的夕陽下泛出金色的光澤,柔和的映入她的眼簾,也映亮了她眼底泛起的淚意。
不能信,池家人不能信,池家以外的人更不能信。
“如果我不回頭,你是不是永遠都不跟上來了?”去而復返的池瑾瑜問得極其無奈,“葉嵐,你既不跟上前,也不回頭看。這樣的你,要怎麼才能到達目的地——或者說,你一點目標都沒有?”
她一怔:“我說了我不是……”
“呵,不是嗎?”他望著呆呆的她,突然俯身於她耳邊,緩緩地說,“怎麼不向葉楓告狀?你被人這麼欺負了,現在身無分文,為什麼,不向他求救?他一定會生氣,會為你報仇。就像一年前那樣……”
“一年前?”她猛抬頭,對上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眸子。
“嗯哼。他為了給另一個妹妹報仇,是怎樣對你這個妹妹的?小妹一點印象都沒有嗎?竟然還能與他相處得如此親密。”
“不可能,你五年都不在中國,怎麼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竟真的知道……她的眼裡露出恐慌,不安地往後退。
“誰說我一直不在?難道我回國,就非得回池家不可?”他的笑裡多了分輕蔑,“小妹恐怕也不記得,那時候我們還見了一面,甚至……”
“甚至怎樣?”
“你自己去想,如果你真是我妹妹的話。”
他笑著將額頭抵在她的肩上,右手收攏她的腰,使她靠近自己。這麼一龐大的男人像孩子似的靠著自己,令她有些不安,腦海裡突然響起他那日的話——還他一個情人。情人,還是,親人?
她沒聽清,抑或是不願去聽。反正,池家沒一個好人,不論是情人還是親人,她都不要,除了葉楓。
……
這些時日總是噩夢連連,夜裡經常驚醒過來,背後浸滿了冷汗,耳邊還殘留著恐怖的餘音。在夢裡,有許多人,葉家的,池家的,也有一些不認識的模糊的臉孔,不過是路人罷了。但每個夢裡,都固定有一人——池瑾瑜。
夢裡的他,是溫柔又紳士的,只是在對自己……應該說是“池笑笑”的時候,多了些許莫名的情感。
她不敢思考,更不敢深究,這種恐懼遠遠超出了滾下樓梯的那一刻。
望向窗外,除了迷濛的夜燈,再無其他光亮,月亮被身後的雲層埋在裡側,連一點邊角都不肯露出來。
心裡猛然一陣空蕩,彷彿要證明什麼似的,她批了外衣出門往葉楓房間走去,哪知他的房間燈還亮著,房門卻鎖得死死的。她正欲叩門,卻聽裡邊傳來葉楓以外的聲音——
“不想走?”是池瑾瑜,她夢裡的主角!
她的手臂僵住,硬是沒有敲下去,最終,緩緩收回。
“我為什麼要走?”葉楓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是她從未聽過的那種。“好歹……姨夫也算是我的養父,倒是表哥回來以後,不肯去公司,又不肯自創事業,挺叫人擔心。”
“原來你也會擔心我。”
“你是我表哥,我怎會不關心?”
“那笑笑呢?”
葉楓明顯一滯,沒有回答。
“你如果不肯跟她一起走,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
池瑾瑜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要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