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跟著遞上一個典雅大方的禮盒,“這是……吉服和聘禮。”
薛沐風接過禮盒,轉身要走,程有忍不住叫道:“薛兄弟!”
薛沐風回頭,程有臉色微紅,“相爺身體可好?”
薛沐風的神情瞬間有些古怪,“尚好。”
“哦,多謝。”知道薛沐風話少,無法打聽到更多,程有悻悻地走了。
下朝歸來,景瀾一眼便看見了書案上扎著紅綢的禮盒。開啟禮盒,大紅的喜服、腰帶、配飾、靴子俱全。盒中更有淡青玉簪、黃玉玉佩各一枚、明珠一顆、老參一支。
雖非名品,卻禮數週全。
景瀾仍是平時的樣子,薛沐風不知道此時他心中是真如表面一樣,還是早已波瀾翻湧。
總之,倉促也好,簡潔也罷,建平三年二月二十,程有與景瀾順順利利地成親了。
婚禮從傍晚開始,程有租了兩匹高頭大馬迎親,於相府中接出一身紅衣氣質高華的景瀾,二人並肩行馬,一路吹吹打打,引得路人駐足觀看。
程有有些尷尬,無意間扭頭一瞥,景瀾正看向他,微微一笑。
婚禮上,景瀾絕佳的身材站在那裡自是萬般耀眼,程有穿上定做的吉服也硬朗壯實,相仿的個頭,一個粗獷些,一個細緻些,十分好看,十分相配。
禮畢,程老夫人與二位新人向客人敬酒,媒婆李急切地與景瀾攀談,景瀾輕描淡寫應付過去,程有夫人又以他勞累為由,讓他回裡屋歇息。
洞房是程有的臥室,打掃得乾淨整潔,桌上一對粗壯的紅燭,擺著交杯酒,旁貼大紅喜字。
景瀾坐在床邊呆呆愣了一時,窗稜微響,他唇角一勾,轉身開啟窗戶。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薛沐風一身黑衣站在月色中,“主人大喜,我怎能不來。”
景瀾微笑,“進來。”
薛沐風卻搖搖頭,“主人洞房,我進入不妥。”
“講究真多。”景瀾無奈,從袖中掏出個小酒瓶,“喜酒,給你留的。”
“多謝。”
薛沐風即刻喝起來,又陪景瀾呆了一時,等程有待客完畢往洞房來,他便走了。
程有今日一直很恍惚,此時周圍寂靜,繁星滿天,他不恍惚了,卻開始緊張。
他,的的確確取了當朝右丞相,還是奉子成婚。
此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各樣皆好的景瀾,正在洞房等著他。
程有特意喝了些酒壯膽,又不敢喝多,生怕像上次一樣一頭栽過去。
吸了口氣踏進房門,紅燭綽約中,景瀾望著他,笑容讓人心醉。他不敢與景瀾對視,便著急地想話題,吞吞吐吐道:“你……餓嗎?”
景瀾唇邊笑意濃了三分,搖頭。
“哦。”程有走到桌邊,動作僵硬地斟了兩杯酒,“那……飲交杯酒吧。”
“你坐。”景瀾拍拍身旁。
程有愣愣地坐下,一杯酒遞給景瀾,一杯酒自己拿著,手微抖。
景瀾先伸出胳膊,程有低頭,十分不好意思地將胳膊繞過去,一飲而盡。
“阿有。”景瀾認真地叫道。
程有心中一顫,面色通紅,抬眼一看景瀾的笑,又低下頭去,“我……”
景瀾心中明白,道:“除了從前的稱呼,今後無論你怎樣叫我都好。”
程有臉上更燙,阿瀾他實在喊不出口,叫景瀾又顯得生分……預備了半天,他咬咬唇,小聲道:“行、行波。”
二人便端坐床邊,一時無話,窗外柳葉沙沙。
半晌後程有反應過來,道:“晚了,你明日還要上朝,早些休息。”
程有心一橫,開始寬衣,景瀾卻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