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丞相俯身盯著她,“你的運氣倒是好,皇上去了鴛鴦樓,還要尋你伺候。”
“哦?可是丞相大人並不會讓我有命出去。”
“確實。本來我還不打算這麼快殺你,但是你真當我會認為皇上是湊巧去鴛鴦樓的麼?現在我還沒空閒去查那叛徒,可你是留不得了。”
見那大刀抬起,胭脂淡聲道,“是我讓人去耍了個心計,讓皇上來鴛鴦樓。但是丞相大人以為我是個笨蛋麼?故意讓自己死的更快。”
她笑了笑,那本就豔絕的臉添了這一抹笑意,卻帶著戾色,看得人心中無端生了怯生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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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氣說了這麼多話;嘴裡乾得很,連唇上都有了皸裂,鼻尖聞到那淡淡血腥;更是刺激著她求生的本能。胭脂輕咳了幾聲,才緩聲道,“大人,若今晚我沒有回到鴛鴦樓,那我的親信,便會將一本冊子交給今晚前去吃晚膳的皇上。”
何丞相面色越發陰沉,“你讓皇上喚你去是假;以你如今的模樣;又怎麼可能立刻出現。所以你要交東西給聖上才是真!到底什麼冊子?說!”
胭脂淺淡笑了笑;豔絕的臉上似綻放了一朵夏日最盛的粉色菡萏;“慶豐三年,六品大夫林大人強搶美貌婦人,還打死婦人夫君;慶豐四年,五品少卿田大人強佔百姓房屋,建成據說是風水極佳的墳地;慶豐五年,四品太常秦大人私吞朝廷發放賑災銀兩十五萬,導致河堤兩岸百姓餓殍遍野,但一一被人壓下,這些,都是丞相提拔舉薦的人。慶豐六年,在與鄰國衛國邊防中,何將軍在城牆無故射傷敵國信使,導致衛國攻城三日,但皇城得到的訊息卻是敵國故意來犯。而那何將軍,似乎是何丞相的……”
何丞相沉聲打斷,“夠了!”
胭脂笑看他,“那冊子倒也不厚,民女相信以大人的手腕,定能壓下的。”
何丞相冷笑,“你若再說你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打死我也不信。”
胭脂搖頭,“大人說錯了,正是有這些,才能證明我非敵國細作。”
“哦?”
“我若真跟可能是細作的李家是一夥的,早將這些罪證呈給皇上,何必等到現在?我只不過是個吃了很多苦,經歷了很多事的普通女子,並非像大人所說,有細作之嫌。”胭脂又笑著,“如今大人在皇上面前地位大不如前,若是再添個這些,就算大人有本事遮蓋過去,或者找個替罪羊,但是大人覺得皇上不會更疏遠您麼?”
何丞相依舊是冷笑,“如今我將你折磨到這般田地,你出去後,怕是會立刻去尋皇上告我一狀吧。”
“大人又錯了。我如今的財勢來之不易,並不想惹上丞相您這樣位高權重的人。現在不過是想保住性命,才出此惡言,表此惡意。如果丞相願放我回去,兩不相欠,也不相識。”見他面色微動,胭脂聲音也是沉下,“我既然敢說這些話,就一定是要保住自己性命的。丞相最好別想著要殺我滅口,我是如何讓人去喚皇上來鴛鴦樓的,那必然是有自己的法子。確實是有人幫我,可大人可以立刻查出來麼?在今晚自然是不行,況且我已經讓五個親信分別保管這冊子,若我今晚不出現,亦或是聽到我的死訊,他們便會立刻用將冊子呈給皇上,大人三思。”
何丞相的目光忽然冷厲的掃在那個去喚大夫的人身上,“你是叛徒!”
那人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大、大人……屬下一片忠心啊……”
何丞相冷聲,“除了你,又有誰能讓她接觸外頭的人!”他厲聲質問,只聽見他求饒告冤,再看胭脂,眼中隱約有笑,心中忍不住暴跳,“他就是叛徒,是吧?!”
胭脂看了看他,點頭,“對,沒錯,他就是那個讓我與外界接洽的人,還收了我很多銀子。”
那人面如死灰,“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