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可足渾珍珠以及望故下馬車安頓,慕容泓之妻宇文氏帶著兒子慕容忠出來接了我們。
慕容忠比望故還要小兩歲,也是粉雕玉琢的一個玉人兒,與望故站在一起,兩個小兄弟更是漂亮得似乎周身都有光暈環繞般耀眼,慕容忠與望故都是第一次有兄弟可以玩,剛碰到一起,便熱乎上了,望故更是拉起慕容忠的小手,說要教他騎射。
宇文氏見到我的剎那有些驚訝,但轉瞬既逝,隨後便妯娌親切起來,安排我與可足渾珍珠在她附近的營帳歇下。
一直到太陽落山慕容衝才與慕容泓盡興而歸,回來之後又與大軍通宵痛飲,我們幾個女人和孩子則聚在宇文氏的營帳裡小飲了幾杯。
我本就身子不好,可足渾珍珠又有病在身,兩個病秧子都只略微敬了宇文氏幾杯。可足渾珍珠滿懷歉意道:“七嫂,弟妹們酒量不好,又都身體抱恙,真是失禮了。”
宇文氏握起可足渾珍珠的手,關切道:“我看你可能是動得太少,像我,每日裡也騎馬射箭的,身子究竟是比你們倆強健不少,弟妹若能時常跟我出去活動活動,見見日頭,一定會大有好轉的。”可足渾珍珠笑笑,道:“弟妹若身子利索了些,少不得要麻煩七嫂教教弟妹了。”
宇文氏爽快道:“那是自然。”說完她又看了看我,笑問道:“這位弟妹是?”
“我姓段。”我坦白地回答,事到如今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了,慕容泓又不是不認識我,況且前燕皇室已反,我也再不用害怕訊息傳回長安了。
可足渾珍珠看了看我,沒想到我如此直白的便說了出來,宇文氏更是脫口而出笑稱:“我知道你,你一定就是中山王從小便……”話剛說出來一半,突然意識到可足渾珍珠還在跟前,便又匆忙改口道:“從小便跟隨在中山王身邊的那個楚楚吧?”
“是我……”我有絲尷尬地答道,生病的人心理很脆弱,我怕可足渾珍珠心裡某個地方也漸漸脆弱起來,不似她當年能夠看的那般豁達與通透,我怕她傷心,我怕一根小小的刺都能夠刺入她心裡傷害到她。
宇文氏乾笑了聲,道:“我聽濟北王說過你,呵呵,我也姓宇文,與楚楚弟妹的母家倒是同族。”
可足渾珍珠打破尷尬對我跟宇文氏笑著圓場:“即便如此,你們也莫想姐妹相認了,如今都嫁進了慕容家,總是得妯娌相稱才對啊。”
一陣刻意地笑過之後,眼見便要冷場,卻是慕容忠喊了望故一聲“哥哥,我爹昨天又殺了好多不聽話的人呢,叔叔每天都殺多少?”
望故臉上當即便有些失望,道:“我爹……我爹……”還沒吱唔出,便撲進我娘裡,帶著哭腔道:“娘,爹最近怎麼都不殺人了……”
我心中頓時一片震驚,與可足渾珍珠對望了一眼,她也是面色大變。
慕容忠在幹什麼?望故在幹什麼?他們在比賽誰老子殺人更多,更有成就感嗎?難道遊牧民族血液裡天生就帶了嗜血好殺的因子嗎?我不要我的兒子將來也變成一個以殺人為樂的魔鬼……
“望兒……”當著宇文氏的面,我有些為難地忍怒道:“爹不殺人,自然有爹的原因,小孩子不要多問!”
“為什麼?”望故嘟起嘴來不依道:“爹一出生便是中王山,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是車騎將軍,十歲就做大司馬了,望兒今年八歲了,為何連問一下都不可以?”
“嗯!”慕容忠也跟著用力點頭道:“我爹也是一出生便是濟北王了,我爹六歲的時候就殺過人呢……”
看著慕容忠得意地述說著他老子的“光輝史”,我在心裡極度鄙視外加唾棄慕容泓,肯定是他極其錯誤地教育方式和暴力思想荼毒了小小的慕容忠,教育要從小抓起,慕容泓怎麼能這樣教兒子?
“怎麼濟北王每天都殺很多人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