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嵐大步流星走了一段,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瞧著被他落下了幾步遠的我,猛然迴轉身衝著我又疾走疾步,我正追著他腳步跑,卻沒想到他又轉回來,一頭撞上他的胸口,
哎喲,疼!我嗤了一聲,剛要捂住額頭,一隻手已經被牢牢拉住:“你可真慢!”
我瞪了眼一臉不耐的宇文嵐:“陛下若是嫌棄,臣妾回去待著就是了,您老自己逛?”丫的吃飽喝足我還不想動呢。
宇文嵐居然回瞪了一眼,“不許,成日裡吃了睡你和豬有什麼區別,陪朕看太液池去!”
宇文嵐你除了說我是豬還有沒有新鮮的,你可不是在養豬,養肥了宰著玩是吧,既然是養豬,請容許我恪盡職守做一隻豬好了,我不去,我要睡覺!
哎喂,宇文嵐,你放手,啊啊啊,我跟不上啊,走慢點喲,別扯,我剛吃完飯,別扛我呀,你丫還扛上癮了是吧,啊啊啊,我要吐了!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夜中游,房中冊
太液池位於紫宸殿以北,乃是皇城中景緻最好的地方,是一處方圓有百里的大型人工湖。
它的西面有一處山坡,山坡上有金鑾殿,四周環繞著四五個殿堂閣樓,時至夏日,和風陣陣,池塘中蓮葉翻動,如碧海波瀾,菡萏已開,粉雕玉琢,又有含苞待放的花蕾點綴其間,空寂的天空在遠處與池水銜接,天水一色,濃綠如墨,繁星點點下,偶有仙鶴盤旋鶴唳,蹁躚而起。
宇文嵐信步自此,在一處近塘處將我放下,也不往那亭閣而去,卻是隨意找了塊假山碎石,一撩袍子便坐了下來。
背倚著假山他伸手鬆了松領口,假寐著,似是不甚舒適。
冷月將一縷瑩白照在他臉上,氤氳著一抹淡粉的色澤,使得那白璧無瑕的肌膚多了一層令人心醉的顏色,我瞧著這張臉也有多少年了,卻是頭一回瞧見這麼一副半醉不醒的旖旎模樣。
唔,簡直是有誘人犯罪的意境。
哎喲喂,這月黑風高的時刻,皇帝大人您這是在誘使犯罪不成?這副任人調戲的模樣,倒是比那依紅偎翠樓裡的紅粉綠黛養眼的多了。
我努力挪開眼,嚥了口口水,吞下被他嗝著胃脘扛過來差點溢到喉嚨口的某些東西。
“如意,過來!”平日裡那聲音已經極富韻味,此時此刻突然打破寂靜後的聲音透著一股子邪佞的魅惑,似乎還有似醒非醒的酣醉,琳琅悅耳,淙淙潺潺。
如意二字,令我砰然一陣心跳。
他喊我?
溫涼的手撈過我的,拉進他的懷抱,然後將我的手搭在他的額頭,指尖觸及一陣火燙:“頭疼,幫我揉揉!”
芬芳的酒氣帶著麝香的濃郁混雜成一股子烈性的催人心搖神馳的盤香,不經意潛入鼻端,令我一陣陣心悸。
我本能的想要縮手,可是那聲音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竟然鬼使神差的令我不退反進,抵上他的太陽穴,輕重緩急的按揉起來。
宇文嵐閉著眼,露出舒坦的表情,顰著的眉毛舒展開來,越發華潤風貌,眉目淡雅。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思緒不經意的微波瀲灩了下,那如痴如夢,如醉如幻的回憶,一下子又湧起許多。
父皇在我求指婚後曾經問過我,宇文世家做主婦,需要端莊賢淑,需要知書達禮,我平日性子散漫好動,若是關在深宅中,怕是要後悔的,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斬釘截鐵的搖頭。
即便後來有過幾次衝突,儘管宇文嵐並沒有給過我好臉色,我依然堅持嫁,並且努力去改正令宇文嵐不愉快的品性。
父皇知道我脾氣,便沒有再勸,只是指派了尚宮嬤嬤給我抱了半年佛腳,好歹把自己裝成了個淑女模樣,入了宇文家,我也是循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