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牙:“令狐彥,你就是準備這麼帶我出困境?”
令狐彥笑出聲:“叫我令狐,或則名揚,好歹臣替你擋了那一刀,救命之恩,難道公主都不肯施捨點福利給臣麼?”
我突然覺得,宇文嵐和令狐彥本質並無區別,全都是恬不知恥臉皮賊厚的。
令狐彥只不過將他的無恥更多的掩蓋在那張看起來波瀾不驚的皮相下,我被他那無辜老實的臉騙了那麼多年,到頭來卻被他看了那麼多年的笑話。
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什麼樣的皇帝什麼樣的臣。
宇文嵐他母親的三千兩拿捏了我那麼多日子,現如今落在令狐彥手裡,此人之厚顏,斷不比皇帝弱。
我至今鬧不明白,他這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
他前一刻深情款款,後一刻嬉皮無賴,這種內心充滿與世道不相和諧追求小倌菊花愛好的歪門邪道內心扭曲的傢伙,我信他哪一句才有鬼。
不過託他之福,我算是擺脫了宇文嵐以及殷思道的掌控,然而此刻此時此地,我離了他要想在這個世道上混下去,怕是比較難。
故而思來想去,雖則弄不明白內裡乾坤,有一點我是肯定的,那就是我得扒著令狐彥的褲衩暫時虛與委蛇。
於是,我思之再三之後,擰巴擰巴唇角,咳了咳嗓門試了下音調,調準了音色:“那彥哥要奴家如何報答?”
說罷自個先抖了抖,暗下吐舌,母親的,我這諂媚功夫又上升了一個新的臺階,好生自我佩服。
這世道啊,磨礪人的很那。
令狐彥聞言之後身子劇烈一顫,幽幽道:“公主還是稱呼本宮臣聽得順耳些!”
勝利!我暗自竊喜。
喜至一半又聽他悠然道:“不過這聲彥哥我喜歡,臣覺得和意妹一起叫甚為般配,你說呢?”
噗,令狐彥你沒被殷思道給一刀捅死估計就是皮太厚吧!
“令狐彥你要是敢這麼叫我閹了你!”我咬牙切齒的破功大吼。
令狐彥終於還是在我抓狂的一剎那鬆開了手讓我取出他身上的藥來。
梅寅玉雖然救不了自己的命,但是他的醫術無疑確實是最好的。
這堪比大還丹的紫凝丸使得令狐彥失血的元氣恢復了許多,終能起身來,仰頭望了望天空,瞧準了一個方向,讓我一起上路。
我瞧著四面一個摸樣的方向問:“咱們去哪兒?”
令狐彥似乎心情不錯,道:“去臣的家!”
我心一突:“回去?你想找死啊?你找死別拉我投胎,我還有很多的追求。”
令狐彥身子略有些歪斜,終於撥開雲翳的淡月將慘淡無力的月色灑落地面,視野略顯一分清晰。
瞧著他的臉色,亦慘淡蒼白。
斜睨一眼我:“如意放心,陛下雖然殺伐果毅,卻從來賞罰分明,逍遙侯落於他手,也就是自由有些限制,旁的,斷不會為難。”
我道:“這個我信,圈禁的日子,文玉也不是沒過過。”
令狐彥扯□上那件被戳了個窟窿的外裳罩在我身上:“如意這些日子不是一直想法子勸逍遙侯舒坦的接受那種日子麼?臣以為您倒是樂意讓他過那日子的。”
“若是沒有那些算計,那樣的日子確實不失為一種活法,”我冷淡的道,想要掙開他的照顧,卻被他固執的壓住,觸及那雙冰冷的手,我的掙扎無力了起來。
“陛下虛懷若谷,只要逍遙侯別動那些蠢心思,他後半輩子是無慮的。”
我冷笑:“是啊,做一隻不思考的豬,被宰之前,當然是逍遙無慮的。”
令狐彥似笑非笑搖了搖頭:“如意你口是心非的本事只長不短,陛下什麼人,你到現在還不清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