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那突然響起的救護車,或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重新返回了醫院,和她在如此近的距離裡一起看過一輪明月。
「你以後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不想被瞞著。」江戀低聲央求,「我會很難過的。」
陳知言感覺心臟向下墜了墜,情緒被牽扯的厲害,抿了抿唇才低低「嗯」了聲。
小姑娘的眼睛會說話:「你保證?」
陳知言無聲嘆氣:「我保證。」
他根本拒絕不了這樣的江戀。
得到保證後,江戀情緒才算真的好起來,滿心的愉悅從眼角眉梢往外溢,仰頭看著他的眼睛裡璀璨似有星辰。
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歡喜和依賴,給人極大的滿足感。
陳知言輕輕呼吸了幾瞬,將陷入其中的視線□□,轉向她頰邊被風吹動的髮絲上,低聲道:「回去吧。」
江戀不想走,很不捨的問:「你要走了嗎?」
陳知言:「等你回去我再走。」
江戀咬了咬唇,期期艾艾的問:「你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很簡單吧?江戀覺得自己不會再猜錯了。
陳知言垂眸看著她,忽地伸手在她腦袋頂揉了揉,笑道:「來看你有沒有被蔣尋氣哭。」
江戀:「……」
什麼嘛!
標準答案難道不是想見你嗎?
小姑娘立刻羞惱的鼓起了臉頰,卻也沒有躲開頭頂的大手。
「我才沒有被他氣哭!」
陳知言收回手,忍著笑意。
江戀強調:「真的沒有!」
陳知言這下沒忍住,低笑出聲,又怕真把人笑惱了,強忍著。
「你還笑我?」江戀扁著嘴控訴,「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小舅舅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知道她是「童言無忌」,可男人眉心還是不由跳了跳。
「小孩……」陳知言苦笑,「你知道什麼是欺負嗎?」
他最後幾個字像是有顧慮,聲音很低,咬字也不是很清楚,江戀沒聽清,仰面靠近他一些,問:「知道什麼?」
一股清甜的香氣幽然鑽進鼻息,皎潔月色下,少女仰起的天鵝頸白的發光,細膩的似上等羊脂玉,映進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陳知言垂眸凝視,心中似是有巨浪掀起,一浪接一浪的衝擊著理智的防線。
這樣的姿勢,只要一低頭……
一道細小的裂縫越來越大,慾念侵入。
男人喉結迅速滾了滾,驀地後退一步,生硬而突然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江戀被他的動作嚇了一條,怔道:「怎麼了?」
陳知言別開眼,掩住眼底的一抹狼狽,啞聲道:「沒事,你該回去了,不然家人要擔心了。」
江戀自然不情願,揪著手指吞吞吐吐:「媽媽回家了,爸爸出去給我買水果糖了,病房現在沒人。」
聽到水果糖,陳知言想起忽而想起車子扶手盒裡有一盒水果糖。
前幾天沈航從北京回來,給秘書處那幫小姑娘帶了很多巧克力和糖果,他看見後順手拿了一盒。
他指著身後的長椅問江戀:「在這兒等我幾分鐘,可以嗎?」
「啊……」江戀看看四周光線暗淡,有點不敢,老實說,「這裡有點黑,我不敢一個人。」
陳知言想起在北京那晚下雨停電,她哭著怪他丟她一個人在家。
那時幸虧他回去了。
「怕黑?」陳知言輕聲問。
江戀連連點頭,甚至往他身邊湊了湊,央求道:「你要去哪裡,我要和你一起去?」
陳知言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