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比想像的還要大,水汽氤氳,景物全被籠罩在雨幕下。
男人站在門廊下,正準備走下臺階,肩頭已經被雨水打濕。
江戀來不及說話,撐開傘沖了過去。
她個子不矮,十五歲已經長到一米六五,但站在男人身邊,仍需要踮著腳才能把傘舉過他的頭頂。
雨點敲打著傘面的聲音頓時響起。
男人停下腳步,回過頭。
兩人距離很近,視線驟然相撞,倉促的讓人躲閃不及。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江戀心跳如鼓,本能的把傘塞給他,掉頭跑回房間。
男人握著傘柄,愣了幾秒,視線裡揚起的紅色裙擺一閃而逝,躲進了門裡。
幾步之外,剛趕過來的助理舉著一把傘,神色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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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房門,江戀止不住的喘息,像是跑了八百米。
「走了?」爺爺問。
她點點頭。
一直在發呆的小姑姑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嗚咽聲在空蕩的屋子裡迴響。
江戀不知所措。
爺爺嘆了口氣,轉身回了書房。
雨越下越大,好像要把天地萬物都吞沒。
後來,江戀才知道,他叫陳知言,是小姑姑的未婚夫。
今天第一次登門就是為了退婚。
從此以後,在江家,陳知言這個名字禁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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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陳知言,已是五年後。
晚上十一點,北京南站附近的派出所並不寧靜,時不時有報警電話響起,被偷了錢包的男人罵罵咧咧,女人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做筆錄的人帶著怨氣吵吵嚷嚷。
大廳裡亂的如同菜市場。
角落裡,江戀坐在椅子上發呆,周身彷彿自帶屏障,與周圍雜亂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上身穿了件白色圓領刺繡襯衫,寬鬆下擺收進淺綠色格子百褶裙中,白色中筒襪包裹著纖細勻稱的小腿,腳上是黑色小皮鞋,整個人就像個從二次元裡走出來的純真少女。
但她的那張臉卻不是清純一掛的,五官大氣明艷,屬於絕對的第一眼美人,骨相驚艷。雖然年紀還小,帶著些許嬰兒肥,略顯稚氣,但眼波流轉間已經隱隱約約有了嬌媚動人的氣質。
這套jk制服穿在她身上,整個人顯得又純又欲。
路過她身邊的人就鮮少有不盯著看的,要不是在派出所,有一身正氣的警察叔叔們坐鎮,過去搭訕的男人絕對少不了。
即便如此,也有人偷偷給她送奶茶。
不過江戀都沒有要,瑩潤白嫩的小臉上一絲笑也沒有。
她剛剛已經見識過了人心的險惡。
一個小時前,她從北京南站下車,在衛生間裡有一個女生拜託她幫忙照看一下行李箱,等女生出來後便主動熱情的要幫江戀看著行李箱,還提醒她裡面的掛鉤壞了,沒地方掛包,讓她把小揹包也給她。
江戀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把揹包遞給了她。
然而幾分鐘後江戀從隔間出來,外面連人帶包都沒了影兒。
江戀傻了眼,她的手機錢包和身份證全在小揹包裡,而且行李箱裡除了衣服還有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當紅愛豆謝準的演唱會門票。
是的,她是一個人偷偷跑來北京看演唱會的。
怎麼也沒想到,一下高鐵,命運就給了她當頭一棒。
短短几分鐘,她就身無分文,徹底成為失聯人士了。
民警借給她電話,讓她找人來接。
但能讓她記住的電話號碼,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爸爸媽媽的,但她不能打,一是她是從學校偷跑出來的,不能讓他們知道,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