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胥羊再說,和白荷上了樓。
因為不想惹千牛衛的注意,贊進和丁狗今日沒跟著。
小衣上前來。
白荷也有陣子沒見她,拉著問長問短,結果有些感嘆,“咱們三個都離了奶奶,如今綠菊快出嫁,就紅梅還在奶奶身邊。”
“紅梅出來也是遲早的事。”門一開,裘三娘站在門裡,一身淺水照蘭花的早夏裙,扇屏斜簪兒綰垂柳的發,不施脂粉,卻美若畫,“如今我身邊也沒個使喚人,只好親自來請你們進來說話。”
白荷老實,“奶奶,要不我還是回您身邊伺候?”
小衣平板著臉,“先問問你相公。”
裘三娘卻瞧著墨紫,“我就是要找,也找那沒成親有閒功夫的回來。你說是不是,墨紫大人?”
懷念和裘三娘鬥腦力的時候,墨紫率先往裡走,笑言,“蕭三奶奶訊息靈通,這麼快得知我閒下來。回你身邊也不是不行,就是這月錢咱們得重新談談。你要同意,我二話不說,明日就搬你家去。”
裘三娘眯眼斜睨,勾著她的臂彎,“得了得了,我還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想出天價銀子讓我不敢請你唄。你如今比我還金貴呢,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我是請不起,耍個嘴皮子行不行?”
大紅人?大黑人了,就快。可墨紫不想讓她們幾個擔心,但笑不語。
“奶奶約了蕭夫人何時?”白荷問。
“快了,我讓人在蕭旻家門口盯著,剛傳訊息說她的馬車正往這兒來。紅梅呢?把墨紫找來,我得記她大功一件。”裘三娘連個使喚的小丫頭都沒帶出來,白荷倒了茶,她卻不接,“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稱呼我奶奶。你一個堂堂侍郎夫人,讓人聽見,不但被瞧低了你自己,連你相公也跟著沒面。學學墨紫小衣,叫我三娘或水雲都可。尤其等一會兒在蕭旻他娘面前,更得改稱呼。她嫌綠菊,就是抓著過去的身份不放。我讓你們來給綠菊助陣,可不是反增累贅的。”
江濤升了官,工部侍郎。
“三娘,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事?咱們事先通個氣,免得臨到頭各說各的。”墨紫自覺。
“退婚啊。”裘三娘一笑,滿是嘲弄之意,“她嫌綠菊配不上她寶貝兒子,我還嫌她兒子呢。既不是長子,俸祿又不高,動不動就要入大營,一打仗就得衝前鋒。綠菊真嫁,就得在邊關安家,那種地方吃不好穿不美,我給她嫁妝,她都沒地方用。蕭旻差媒婆來了三次,我才勉為其難,想著他好歹有份誠意。不過,他娘那個樣,無論如何我不讓綠菊吃苦去。”
“奶奶。”白荷急發言,被裘三娘瞪過後,改口,“三……三……三娘。”
墨紫輕拍手,豎大拇指。
“三娘,這事還是謹慎些,最好問清綠菊的心意。我瞧蕭旻不錯,綠菊也挺喜歡的。”白荷這聲三娘,象徵主僕關係的正式終結。
“這就是綠菊的心意。她如今是自由身,我怎能為她作主?因她還未嫁,所以代她出面來退這門親的。可你們也知我的脾氣,退親可以,但我們這邊抬不起頭來,那就不行。”裘三娘屬火的,“讓人說綠菊卑微低賤,難不成你們能忍了這口氣?”
“白荷的意思是,綠菊在氣頭上,咱們不能跟著把事做絕了,讓她將來沒有一點轉圜餘地。”墨紫倒調和油。
“我就是這個意思。蕭旻不是不在嗎?最好等他回來再問問看。”白荷畢竟也當了半年的官夫人,有了自己的見地。
“等蕭穆氏來了,聽她怎麼說吧。”裘三娘哼了一聲,不是對白荷,而是對穆氏,“就怕咱們為她兒子著想,她卻不領情。”
“真要那樣,退就退。我一直說岑二是個好的,綠菊嫁他,也沒婆媳問題,清靜。”說得墨紫也有點激憤。
白荷叫聲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