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被褥鬆軟舒適無比,幔帳垂曳,空氣裡有淡淡的芬芳,那香氣讓人全身鬆軟,似乎毫無力氣。
撐著昏沉的頭坐了起來,身上蓋著的被子便輕輕的滑落下來,微涼的寒意讓他顰了顰眉,放眼望去,整個屋內空空,沒有清媚的身影。
緩緩的拉開被子,凌亂的床褥中那一灘血漬奪目得刺眼,雪衣的眼眸微閃,漆黑如潭。
之前瘋狂的片段凌亂的閃過腦海,雪衣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輕輕的顫抖,如玉的俊顏微微的扭曲,他都做了什麼!他都做了什麼!
猛的拉開被子下了床,雪衣抓起地上凌亂的中衣套在身上,掀開重重幔帳,卻見一襲白衣整齊的疊在旁邊的小凳上,拿起來一看,是他原先的那件,上面的血漬已被洗得乾乾淨淨而且已經烘乾,整潔乾淨。
屋內的香氣仍在無聲無息的漫延著,一陣陣微微的眩暈不斷的襲向他,雪衣臉色微變,媚兒!
她是不敢見他麼!還是,根本就不願意見他!
雪衣衝出了煙雲樓,抓住一個巡邏的黑衣人便問清媚在哪裡,那些黑衣人如同沒有生氣的幽靈,一身黑衣盡數沒入夜色之中,只有衣襟的紅梅鮮豔欲滴,每一個人口中吐出來的都是冷冷的幾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雪衣的眼眸黑得如同墨染一般,他又將她弄丟了!他又將她弄丟了!
八年前他丟了他的魅兒,而如今,他又丟了他的妻子!
雪衣像個幽靈般在整座寒冰島沒頭沒腦的亂闖,沒有一個黑衣人理會他,更沒有見到他的媚兒,他都答應過她不再放手了,可是她卻要放手了嗎!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她又要與他……
雪衣已經不能思考,更不敢去想,她要逃開他,她要逃開他!這個認知讓他幾欲瘋狂。
傲雪樓前站著兩個黑衣人,雪衣看見裡面的燈光,便覺自己看見了希望,正要往裡闖卻被那兩個黑衣人擋了下來:“擅入傲雪樓者死!”
雪衣清冷的墨眸中浮起薄薄碎冰,手腕一抖便抽出軟鞭劈向兩人,白虹呼嘯鞭過之處發出巨大的聲響,石雕的獅像在鞭身掠過之處石屑亂飛。
兩個黑衣人縱身躍起避過他的長鞭,相互對望了一眼,便一言不發的攻了上來,招式凌厲,步步皆殺。
傲寒將手中的黑子落了下去,看著有些走神的清媚輕輕笑道:“媚兒,你又輸了。”
外面倏然傳來的打鬥之聲讓清媚猛的回過頭去,傲寒看了眼無聲無息的沙漏:“一個時辰了。”
清媚緩緩伸手,纖細的手指慢慢的撿著棋盤上的棋子,她在傲寒的注視下將整盤棋子都撿得乾乾淨淨,然後抬起眼來輕輕勾出一個惑人的微笑,她的容顏似乎已經慢慢從原本的清麗變得妖冶嫵媚,只是那樣一個輕輕的微笑,幾乎能讓人有些恍惚。
“寒,再下一盤。”她將手中的白子輕輕的落在棋盤之上。
傲寒的眼裡浮起輕輕的波瀾,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原本的悠然,微微揚唇:“好。”
屋外的打鬥還在繼續,卻似乎絲毫不能影響屋中對弈的兩人,清媚指尖的棋子微微躊躇了一下,便定定的按了下去,傲寒微微抬眼,看見她濃密的眼睫靜靜的覆在眼簾上,白皙的肌膚如同溫玉,頸側一抹鮮紅的印記妖冶的盛放,如同寒冰島漫天銀白中的點點紅梅。
傲寒的瞳孔如同針芒般輕輕的收縮起來。
見傲寒半天沒有動靜,清媚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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