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海生從那門邊匆忙的迎了出來,對樹和公主行了一禮,然後恭謹說道:“小王爺請公主和門主進去。”
樹和公主一聽,柳眉倒豎:“他不來接本公主麼!好大的膽子!”
瑞海生斂了眉目,站得十分筆直,語氣卻恭謹卻不卑不亢:“請公主進去小坐,小王爺馬上便出來。”
樹和公主哼了一聲,從那馬上跳了下來,很明顯她並不常做這種事情,腳下一個踉蹌,驚呼一聲便被人穩穩扶住,抬眼看去竟是傲寒溫潤如玉的臉,他微微笑道:“原來是樹和公主,公主金枝玉葉,下馬時可要留神腳下,若是傷了,誰都不忍。”
樹和公主臉上一紅,掙脫了傲寒扶著她的手,傲然說道:“本公主自然會留神。”
傲寒被她推開也不惱,只是微微笑了笑,優雅的伸手,寬大的白袖宛若流雲輕擺:“那就好,公主請。”
兩人一路走到前廳,卻見雪衣與清媚早已候在那裡,雪衣仍然一身簡單素潔的白衣清雋出塵,清媚在看見傲寒的那一瞬間微微顫了顫,輕聲喚了一聲寒,然後便低下頭去。
像是離家出走的孩子,被自己的父母兄長抓了個現行,然而這其間夾雜著的,更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矛盾與掙扎。
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是她一直依賴著的人,尊崇著的人,然而現在,卻也是讓她難過著的人。
喉嚨裡頭似是堵了許多句話,她想要問個清楚,他為什麼要讓她練那樣的功夫,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於他而言,她是不是,只是一顆棋子。
然而這些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所有的疑問與疑惑,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竟然化為滿腹委屈與心酸,說不明,道不出。
傲寒倒是一臉從容優雅,待得與雪衣公主見過禮之後,便坐了下來,看著一直絞著衣襟的清媚,他緩緩開口,語氣柔和無比:“媚兒,你瘦了。”
清媚怔忡在原地,原本以為他會責怪她亂跑,責怪她不懂事,責怪她任性,誰知他的第一句話,竟是說她瘦了,他的語氣十分的柔和,如同她小的時候,他教她看書,教她認字,他將她抱在他的膝蓋上,語氣溫軟的哄著她學習那些枯燥乏味的東西。
那一剎那,她心裡的懷疑與埋怨統統垮塌,她怎麼能懷疑他,他是一手把她帶大的寒,他是寵她寵上天的寒,他微笑著告訴她,不管他做什麼事情,都是不會傷害她的,她怎麼能不相信他,怎麼能不相信如師如兄的傲寒。
“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清媚終於說出了一句話,看著傲寒微微揚起的唇角,竟覺得有些莫名的開心。
樹和公主原本的一腔怒氣,在見到雪衣之後便頓時消失於無形,聽到傲寒的話之後驚訝的轉過頭:“她就是你的徒兒?”
傲寒收回看著清媚的目光,對公主禮貌的點點頭,眸色微轉風華流轉:“是,媚兒是我一手帶大的,公主認識她?”
他的五官清雋俊秀,比起雪衣來,自然略遜一籌,然而他眉目之間的從容與高華,卻像是與生俱來的慵雅與貴氣,渾然天成,宛若行雲流水一般高雅俊逸。
樹和公主倏然撞進傲寒的眼眸,似乎有些微微的無措,她慌亂的轉開視線,輕哼一聲:“我哪認得她,只不過見過一面罷了,而且還是個喜歡翻牆躍戶的毛丫頭!”
清媚聞言擰了擰眉,看了傲寒一眼,他臉上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笑道:“媚兒一向任性,被我慣壞了,至於翻牆躍戶麼……”他眼中含著淺淺笑意看了清媚一眼,“她倒是一直有這個習慣。”
“寒……”清媚臉都綠了,有這麼形容她的麼,她哪裡喜歡翻牆躍戶了,只不過偶爾為之。
傲寒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他跟來的侍從,那侍從會意,將帶來的紅木盒子開啟,然後從裡面端出一些精緻的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