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如同天堂般快樂而又美麗的時光,在我年幼的記憶裡,至今仍然能夠清晰的浮現出當時師姐滿臉幸福的樣子,她常穿了白紗羅裙,水袖飛揚曼聲吟唱,即便是隔著那數丈的距離,整個寒冰島都能夠感受得到她的歡樂,她像一個快樂的仙子,傾盡所有隻為博心上人一笑。
我羨慕傲哲,他有著一切令女人傾慕令男人嫉妒的風采,他揚唇淺笑的時候尤其英俊,他在師姐曼舞清唱的時候撫琴和音,他能在短暫的時間內將師姐採蓮嗅荷的那一瞬間用筆墨描繪出來,他陪著她一起練劍習武,兩個身穿著白衣的人兒,如同神仙眷侶一般逍遙自在,即使是那美麗的清荷,也因他們的恩愛纏綿而變得黯淡。
見證著他們愛情的,除了我,還有那些清蓮,還有,巫離天。
我常常坐在附島的這一邊,聽著師姐的清音曼唱,她的嗓音並不尖銳,帶著些微綿軟的低啞,說不出來的韻味。
我知道師姐沒有拋棄我,她只是太幸福了,終有一天,她會發現,我在島的這一端等著她,等著她給我講故事,等著她在每一個我害怕的夜晚拍著我的肩膀哄我睡覺。
我心裡始終是帶著一份希望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那樣的希望,最終不過是一場奢侈。
巫離天在一個黃昏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後,當時天邊的雲霞被夕陽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染成醒目的紅,滿天鋪就瞭如同紅線金絲織就的錦緞織帛,那最後一輪火紅紅得幾欲滴血,美得奪目,卻又讓人膽戰心驚。
“有時候太過幸福,是會糟到報應的。”身後突然傳來的冷冽聲音將我驚了一大跳。
我站了起來,回頭便看見巫離天冷著臉站在我身後,他的眼中各種情緒混雜,有憤怒,也有悲傷,更多的,是憎恨。
“師父?”我有些膽怯的喚著他,然而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
沒有人會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巫離天也不例外。
師姐就是他的命,他的寶貝,他不能看著也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寶貝。
幸福的日子總是轉瞬即逝,傲哲在島上休養了一個月後,便要返回南方,臨行之際,他一身白衣站在船頭,丰神俊朗翩翩倜儻,他看著師姐的眼神滿是眷戀與不捨,他們的愛情勿庸置疑,那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感覺得到的熾烈。
“蔓兒,等我回來。”他微笑著替她理著耳際散落的碎髮,修長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她的臉頰,那樣曖昧的親暱,“等我回去稟報家父家母之後,便來迎你成親,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這不是誓言,卻比誓言更能打動人心。
師姐眼裡含著淚,眼中卻帶著笑意,她相信他,她會等他回來,她會等著他回來提親,她會滿懷欣喜的期待著成為他的妻。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傲哲含笑吟了兩句詩,但眼中已隱見淚意,他轉身便進了船艙,沒有再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以儲良的角度寫的番外。
下午發番外下部。
番外:清蓮諜血(下)
若是師姐早知這一去便是絕別,我想她絕對不會放手。
只是事事不能預見,誰又能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或喜或悲,都只不過在命運的一念之間。
無人能左右。
等待的日子是漫長的,無味的,師姐站在岸邊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她會一個人坐在蓮池邊靜靜的發著呆,那些清蓮亭亭婀娜,卻終是不能長久美麗。
荷花已然凋零,水面的蓮葉也已殘敗枯萎,滿池蒼荑,傲哲出島已兩月有餘,卻遲遲沒有音訊。
她始終相信她的愛郎會回來,會帶著下聘的彩禮,三媒六聘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