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自是不能心甘。不管是良之心的逍遙在外,還是九王爺的率先發難,無疑皆是對佛威的挑戰。五十年打下的第二人局面,豈是肯輕易甩手放棄?
他不輕易放手,別人亦不肯善罷干休。為將這位總擺一副神聖不可欺的臉面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國師驅出朝堂,九王爺早已運籌良久。平日的容忍,皆因尚未惹到自己頭上,如今既然已經率先招惹,便不會再給人東山再起的機會。
各有擁躉的兩方交鋒,自是風生水起,雲詭波譎。當街上第三首童謠傳唱起時,意味著國師沒落已成定勢——
杭夏有雙主,有僧又有俗。佛命大無邊,俗聽僧作主……
為君者最忌榻畔鼾聲,且不管那歌謠來自何處,歌中所唱者必定使國君心生忌諱。以擅起爭端為尊失儀引發朝政不安為由,收了國師在宮內住苑,褫了國寺法師之位,暫至皇家家寺內任住持之位,為杭夏祈福平安。
由一國之師到一寺住持,如斯境遇,不可謂不一落千丈。一落千丈的國師痛定思痛,驀然釐清整樁事的起由——良家。
那些個流言,皆起於近時,而近時能造得出事者,除了九王爺,便是財力赫赫的良家。
自己與九王爺向來井水不犯,除卻有關良之心的婉拒。而此,並不足以激起九王爺的怒氣罷?但,良家那個淡定從容的少夫人便不同了罷?那女子,眉蘊清奇,目納精明,絕非庸碌人物,錯只錯在,當時僅僅以為一個小小女子不敢在堂堂國師前耍弄心機,竟一葉障目,輕易忽略了過去。細忖,也正是國寺那一場召見過後,流言野曲方漸漸興起……如果當真是那女子,按佛法教誨,該怎麼回報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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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隨之行上山採摘。返回時,除了帶回給韶公主的補養之物,尚有為範穎採摘來補心復脈之用的藥草。
收魂草的確奇異,除了春時,一年三季都是黃花綻放。經之心問了他的小黃姐姐,取花下吐片煎熬成湯,便可救死人,活白骨,即使魂飛魄散亦可收復了。範穎服下,三日後心跳復穩,五日後還成人形,鬼澤褪去,麗顏漸現。此下,唯剩下了休養調息而已。
“娘子,範穎為什麼還在睡哦?她很累喔?”
“是啊,她為了救之心,被人打傷,委實很累了。”
“為救之心?”之心大眸起了淚意,“範穎好可憐,為了救之心,被打傷,她好可憐。”
“她並不可憐,她是可敬。”羅縝為範穎拭面整發,“但她愛錯了人,便是真的可憐。”
“愛錯誰啊……”
“小姐,小姐,門外來了許多人,說是要驅趕良家妖孽!”紈素氣喘吁吁,腳步噔噔,“奴婢將門關嚴了,但怕是他們不肯干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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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三章
“小姐,怎麼辦?他們說的妖孽是範穎還是……”
“是之心。”羅縝微顰眉尖,犯開思量:外面的那些人,是平民。而平民的認知一旦形成,便頑不可破,除非有足以撼動他們認知的力量。如今良宅內不管誰出面解釋,都必是徒勞。那麼,她便不解釋。
“將大門嚴鎖,任他們在外叫個痛快去。”
“若那些他們敢攻門或用其它法子進宅,怎麼辦?”
“笨蛋,當然是打回去!”
紈素杏眸圓睜,瞪緊發聲之人:“你這個粗野傢伙,你叫誰笨蛋!”
“笨蛋,連叫誰笨蛋都不知道,真是個笨蛋呢。”
“臭野人,黑野人……”
羅縝託頤搖首,自從嫁了相公,自己竟不是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