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周虞安看他還帶著一孩子的時候,沒忍住,調侃道:「這才多久沒見啊,孩子都這麼大了?」
江叢羨沒理會他的調侃,讓他清下場。
靶場生意不錯,來射擊的人挺多的。
周虞安解下手腕上的護具:「我這場子包一天可不便宜。」
江叢羨似乎懶得和他廢話:「快點。「
周虞安點點頭:「得嘞,老闆大氣。」
他沖旁邊的服務生招了招手,把人吆喝過來:「把場子清一下,錢全部原價退給他們,會員就多說幾聲對不起,必要的時候可以擠幾滴眼淚裝下可憐。」
服務員愣了一下,然後乖乖照做。
林約怕生人,待久了會有應激反應。
場子清完了,工作人員帶他去換護具。
靶場是露天的,打靶和射箭都有。
不過周虞安看林約年紀還小,覺得槍對他這個年齡段來說衝擊力還是太大了點,於是讓人帶他去了射擊館。
江叢羨對這種東西沒什麼興趣,坐著看了會。
周虞安拿出一盒煙來,遞給他一根。
他沒要:「戒了。」
周虞安慵懶的姿勢變了,坐直了身子,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戒了?」
江叢羨讀書那會抽菸抽的兇,也不能說他菸癮大,在周虞安看來,他完全就是把煙當成了一種寄託。
他有病。
周虞安應該是全校唯一一個知道的。
還是某次通宵回來,睡迷糊了,誤把他的抽屜當成了自己的。
一開啟,裡面除了成條成條的煙,就是各種精神類的藥物。
他大概認識一些。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這人壓根就是一徹頭徹尾的瘋子。
江叢羨戒了,那他就自己抽,煙才剛點上,他似想到什麼,指骨夾著煙,問他:「你那病……」
他淡道:「在治了。」
周虞安點頭:「那就好。」
他見過一次江叢羨病發的時候,挺可怕的,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也不算。
其實江叢羨本身就挺瘋的,平時頂多就算多了層理智的偽裝而已。
病發後,理智徹底崩潰。
暴露本性罷了。
現在回想起來,周虞安還是有些後怕。
所以聽到江叢羨說他在治病了,也算是稍微放下了點心。
他其實一直都有治病,但對他來說治病不過是可有可無。
根本就沒想過要治好,怎麼可能會好好治呢。
聳恿一個想活著的人去死,很難。但勸一個本來就想死的人好好活著,那就更難了。
江叢羨這種「死」了很多年的,更是沒辦法勸。
壓根就沒有勸的餘地了。
周虞安一直以為江叢羨連二十三歲都活不過去。
可他不光活到了現在,居然還重新露出了點對生活的希望。
他現在的眼裡是有光的,不像從前那樣,只是一片霧濛濛的灰。
周虞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道:「不管是誰,能讓你這樣,都挺牛逼的。」
江叢羨沒說話,喝了口水,眼神看向林約所處的方向。
第一箭就是十環。
周虞安站起身,拍著手過去:「這麼厲害啊,以前玩過這個?」
林約有點害怕,身子在抖,下意識的望江叢羨這邊看。
後者單手拎著水瓶,坐在椅子上,姿勢慵懶隨意,長腿微微的岔開,手肘就撐在膝蓋上,沖他點了點頭。
示意他別怕。
林約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