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面龐上,有著淡漠而疏離的眼神,淡漠而疏離的態度。
公車由遠即近駛過來,停在斑馬線對面,紅燈閃爍。
“我們是要坐公車嗎,明日?”
“不了。這班公車上老是很多人,你受不了那晃。”
感動,“弟弟好體貼呢——”
冷眼,“我只是怕你到時在車上暈車吐了我一身髒,就丟臉死了。”
她黑了臉:“如果不坐公車的話,你有錢搭計程車麼?你不要指望我付錢哦!”摸出皮夾衝他揚了揚,“我全身上下現在連一枚硬幣都沒有了。”
計程車載著姐弟倆抵達神社山腳下,他掏出自己的錢包,裡面一疊四個零計的老人頭讓她眼紅無比,“為什麼你的零花錢比我多的!?這不公平!”他衝她亮出森森的白牙,“因為某人的不良嗜好比我多很多,你房裡堆著的那些竹子,也是時候該清清了……”
“不行!!!那是竹刀,刀!不是竹子!”這可是攸關面子與生死的嚴肅問題,失去了她收藏的那一大堆竹刀,劍道也就完全沒有意義了。“忍足明日,你不要惹我生氣噢!就算你是我弟弟,我也會揍死你的!”
頭可斷,血可流,竹刀不可丟!
他慢條斯理,取了眼鏡摺疊好裝進眼鏡盒裡插進書袋裡,“如果今天你讓我破了記錄的話,我就贊助你一柄長刃。就送你上次在古物店看中的那柄逆刃,怎麼樣,賭不賭?”
竹刀?贊助?她驚喜,“真的?”
“假的。”沒有眼鏡遮擋的鳳眸在昏暗夜色裡熠熠發亮,跟他父親彷彿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魅惑優雅。垂下手,仰臉看她,淡淡地笑,“你信,就是真的。你不信,自然就是假的。”
“我信我信我信的!真的真的!”涼夏紀笑得花枝亂顫。
“開始吧。1,2……”3!
涼夏紀一溜煙地衝上階樓,樂顛樂顛地把他拋在了身後,“明日,你準備好錢吧,吼吼!”(● ̄▽ ̄●)他絕對是輸定了的!
忍足明日悠閒地舒展筋骨,甩甩腿腳,揉揉拳頭。望著夜色中迅捷跳躍的背影,薄唇挽起,“笨蛋,我說的是讓我破了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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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七點零六分時,姐弟倆吵吵鬧鬧地走進主屋。其實一直在大聲嚷嚷的只有涼夏紀一個,“明日,我討厭你討厭你!說話不算話!怎麼可以這樣的!明明說過了破記錄的話就借錢給我買逆刃的!”
和屋裡,雪裡紗正跟一粟發柔卷的成熟女性笑作一團,看著兩姐弟進來,連連招手,“小兔小兔,快點過來!你看看是誰來了——”涼夏紀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回道:“不關心,不好奇,不在意!”
粟發女子扭過臉,臉上掛著的是跟雪裡紗一般無二的溫柔笑容。“好久不見了,小兔子。”涼夏紀呆住,腦後的冷汗成群結伴滑下,有努力向瀑布進化的趨勢。“為、為、為、為什麼會是這個人來家裡……”
女子回過臉去,依舊跟她的母上言笑宴宴,“紗學姐,小兔子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雪裡紗與她相對凝噎,“櫻……”兩人的手握得那個緊啊,生死一線十年重逢的甜蜜和激動。
“你怎麼了?”忍足明日扯了扯她小指。
肩膀一垮,“沒事。只是有點驚訝。”
他默然,那是徹底被SHOCK到吧。“姐姐,她是誰啊?你認識麼?”
涼夏紀魂也似飄到廚房裡幫忙煮飯。中間回頭看一眼,眼神沉痛,“這是我們的噩夢。我想,以後也會變成你的噩夢的,明日!”
當時忍足明日還不明白,然後接下來幾天的半夜裡,路過客房看到自己的父親坐在書桌前反反覆覆地拉小提琴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他終於明瞭。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