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下。老馬自覺的去找撿乾柴升火。
二月的夜裡,寒風冷冽刺骨,吹得道路兩旁的樹林子沙沙地吟叫著。彷彿隨時都可能會有什麼東西竄出來。令人心驚膽寒,毛骨悚然。
“丫頭,放心睡吧!不會有事的。”吳媽終是不忍見徒兒受驚。
“師傅您先睡吧,我為您和寶寶守夜。”飛雪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你在怕什麼?鬼怪?盜賊?”
“這世上哪有鬼怪啊!我當然是擔心強盜。”飛雪想也沒想就回道。
“你啊!平時那麼聰明,怎麼現在卻跟那車伕一樣愚昧了。”吳媽搖頭嘆道:“你覺得有盜賊會守在這種十天半個月都沒一個行人經過的路上等死嗎?”
“呃!”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她是因為車伕的話而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加上這讓人涼颼颼的荒涼環境。便認定了有土匪這件事了。根本就沒有想這個問題是否成立。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需要學習江湖知識。更加佩服師傅的英明。在這種沒人煙的地方過夜決對會比在那種窮鄉僻壤,盡是暴民的地方安全多了。
“師傅晚安!”飛雪抱著孩子,靠在師傅身上閉眼便睡。
她們倒是睡得踏實了,只苦了車伕。馬車周圍升了幾個火堆,客人在車內。車伕就只能抱緊雙臂窩在火堆旁考火。火堆裡不時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和隨風飄動的火苗為這份夜的詭魅更添了幾分驚怖。車伕不時四下張望,始終不敢閉目。
半個月後,如吳媽所言,她們一路平安的到了京城境內。可是越接近目的地,飛雪就越覺得自己選錯了目標。在她的意識裡,一直認為京城才是一個國家最繁榮昌盛的地方。可是看著眼前大片大片荒蕪的肥沃田地,看著小鎮街上成群結隊的叫花子。她就奇怪了,這些人都有手有腳,為什麼就不願意去種田,自給自足呢?
接著師傅又給她上了一堂時事課。她說:“他們這是聰明之舉。與其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耕種一整年,結果收了糧食全是別人的租子。自己連口米湯都喝不到。倒不如這樣不勞而獲的受人施捨。”
師傅的話令她人情了自己所處的社會現狀。飛雪開始閉目凝思,她應該打退堂鼓去別的地方呢?還是應該繼續往京城去一探究竟呢?可是西方是白家的地界,她不能去。北方是邵家的天下,那是仇家更不能闖。南方?她剛剛出來,沒理由又回去吧!
思來想去,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那大片的沃土上。她決定了,找不到淨土,她就自己創造一片淨土。
“師傅,我們就在這裡落腳吧!我要將這些土地全部買下來。我要讓這些田地裡長出最優良的品種。我要將這裡變成我們的世外桃園。”她對著空曠的田野大聲吶喊。
“丫頭,你瘋了嗎?”吳媽一把將她拉回車裡。車伕立刻趕車,遠離那些怪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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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白慕寒與墨翌涵師兄弟二人一路追到北方,從邵安那邊接過飛雪的信看後。白慕寒比前一次看完信更加暴跳如雷。他狠狠的將邵安痛打了一頓。便打道回府了。併發誓再也不過問那個女人的死活。更不準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她。
沒有人知道飛雪在信裡寫了什麼?一路戰戰兢兢的跟在他身邊的墨翌涵,一直好奇得心裡跟貓抓似的,可是他就是不夠膽開口問。因為他不想找死。無奈他只好留著耐心等見到飛雪時找她要答案。
之後白慕寒真的沒再找飛雪,也沒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她們母子。只不過是,每次墨翌涵突然去白府找二師兄喝酒時。小於總是會告訴他,家主不在聽雨軒,而是在清園。
他可不相信二師兄是在清園懷念師姑。
天樂四十二年的秋天,皇帝病危。朝廷內的黨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