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著荷花跑去灶房,愣了愣,往後退了兩步伸著脖子往茅廁裡看,再扭頭望著敞開的院門,一頭霧水。不過這一驚下,他倒是暫時忘了尿意,忙跟進了灶房。
荷花去灶房拿了火摺子和燈油,才一轉身,便見長生瞪著眼一臉莫名的望著她。她嚇得低呼了一聲,捂著心口罵道:“作死呢!大夜裡站人家後頭,你想嚇死我啊!”
長生道:“你怎麼沒在茅廁?”頓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又補了一句,“咱家有茅廁。”
荷花沒聽懂長生在說什麼,她也沒心思聽,只道:“不用你管,你老實回屋睡覺去。”說完就要往外走。
長生緊緊的跟在她後面,不安的道:“你要幹嘛?為什麼不睡覺?晚上應該睡覺。”
荷花道:“我有要緊的事,你先睡覺去,我辦完了馬上就回來。”
長生煞有介事地道:“不行!奶奶說了天黑不許到處亂跑,不許出去!”他聲音大,荷花只怕把四奶奶吵醒了,連忙把他扯進灶房,關上門道:“你疼媳婦兒不?”
長生點頭。
荷花道:“疼媳婦兒就得聽媳婦兒的話,我現在出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你老老實實回屋睡覺,不許出聲,聽到沒。”
長生眉頭一皺,被難住了,奶奶說過天黑不許出門,也說過要疼媳婦兒,那他是該拉住荷花不讓她走呢?還是該聽她的話回屋睡覺?
荷花見長生不吱聲了,只道他聽了她的話,又囑了他兩句就轉身出屋了。長生仍是沒想明白,也不阻止她,也不回屋,只不知所措的跟在她後面。
荷花瞪眼道:“跟著我幹嘛,回屋睡覺去。”
長生沒動也沒言語,打定了主意跟著她似的。荷花著急,只怕錯了時機,忽的腦子裡一閃,又想到什麼,神色一轉,對長生道:“你跟著我也成,但是必須聽我的,我讓你幹什麼就得幹什麼,這就是疼媳婦兒,知道不?”
“嗯。”長生愣愣的點了點頭。
荷花道:“頭一件,你先回屋穿件外衣,大半夜別凍著了,快點兒!”
“哦。”長生扭頭回屋穿衣裳,沒一會兒就跑了出來。荷花望了望四奶奶的窗子,帶著著長生悄悄離了家。
兩人一路來到陳寡婦家後院,荷花指著院裡的後窗戶對長生道:“看見那窗戶了沒?一會兒你就在那窗根兒底下守著,裡面要有人推窗子,你就給我推回去,按住了,說什麼也不能讓裡邊的人從窗子裡出來,明白沒?”
長生向院子裡望了望,轉頭對荷花道:“那是別人家。”
荷花道:“我知道是別人家,住在那裡面的不是好人!是壞人!她欺負我了,欺負你媳婦兒了,就跟那馮瘸子一樣,你是不是該幫著我,向著我?”
長生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荷花說完拉著長生從小門進了院子,趴在窗根兒底下細聽動靜,確認馮瘸子還在裡面沒走,便對長生悄聲道:“剛才說的記住了,把窗子守好了,不許讓裡面的人出來,我走開一下,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只要我沒回來你都別理。”
吩咐完長生荷花便繞道房子前頭,尋了個木棍見屋門從外面別住,又躡手躡腳地摸到陳寡婦家院子裡的柴禾垛,把燈油全撒在上面,拿出火摺子點了火。小火苗遇著大片的燈油一下著了起來,卻也不旺,荷花就蹲在邊兒上添柴禾,守著火苗子越燒越旺。
這會兒全村老少睡得正香,屋裡的陳寡婦和馮瘸子親熱完了也貓在被窩裡睡覺,卻是村裡的幾條狗先察覺了火勢,先是一條狗汪汪叫了幾聲,緊接著全村的七八條狗都開始狂吠。
屋裡的陳寡婦和馮瘸子做賊心虛本就睡得輕,這狗叫聲一起倆人就醒了,一睜眼便見窗戶外頭一片大亮,陳寡婦叫了聲不好推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