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斜了他一眼,目光似刀子般鋒利,慢悠悠吐出兩個字:“多嘴。”便再也沒有旁話了。
西晨風搖著摺扇,桃花眼眨來眨去,“也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現在必是歸心似箭,就想著趕緊回家,美玉溫香抱滿懷了……”說完這句,不待杜懷瑾發作,身子已輕飄飄的飄在了十步以外。
馬車裡杜懷瑾冷哼了一聲,隨著簾子落在,飄來一句:“算你跑得快。”前邊聾啞的車伕駕著馬車,消失在了夜幕裡。杜懷瑾在垂花門前下了馬車,先去見了福王,得到的結果是福王在閉關,誰也不願見。
杜懷瑾不由撫額,又問守在門口的小廝:“這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小廝搖了搖頭,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奴才是剛剛當班的,不知道這些事。”杜懷瑾也知道福王避著眾人也必是有什麼緣故了,不再堅持,一溜煙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沈紫言正坐在榻上等著她,也不知為何,杜懷瑾看著安安靜靜的坐在榻上看著書的沈紫言,一瞬間情動不已,心裡驟然有一處塌陷了進去。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她身邊,從身後貼了上去,輕聲在她耳邊呢喃:“在看什麼?”
沈紫言本來有些昏昏欲睡,因而連他進門也沒有發現,耳邊驟然聽見這麼一句話,驚了一大跳,手上的書抖了一抖,摔落在榻上。沈紫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推了推身後的杜懷瑾,“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嚇了我一大跳。”
杜懷瑾含笑在她身邊坐下,“剛剛才回來。”沈紫言沉默了一陣,鼓起勇氣問:“大姐夫怎麼說?”杜懷瑾臉色微凝,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摩挲著沈紫言滑如凝脂的手背,“有時候糊塗一些不是更好麼?”
幾乎不用杜懷瑾再解釋,沈紫言也可以想見事情的真相,心中顫了一顫,還是忍著紛亂的思緒問:“是李馭?”杜懷瑾默然點了點頭,將她的頭輕輕一撥,靠在了自己胸口。沈紫言心裡窒息的喘不過起來,她和李仁雖是各不相干的兩個人,但是這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人眼前,還是讓人有些不好受。
杜懷瑾默默擁著她坐了一陣,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她高興一下,輕咳了一聲,笑道:“泰王現在節節敗退,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兵敗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訊息,這幾個月來,沈紫言等的就是這一朝,沉重的心情微微有些緩解,“這是大好事,好歹是沒有戰事了。”
杜懷瑾就摸了摸她的頭,“不要多慮了,好好休息休息,到了明日,我帶你出去走走。”沈紫言點了點頭,只覺得頭沉得厲害,也不知出了何事,只當自己是睏倦了,支著下巴懶懶說道:“你快去淨房洗漱吧,我也累了,先去躺著。”
杜懷瑾忙鋪好了床,一回頭就見她已經歪在了榻上,不由失笑,搖了搖頭,橫抱著她的身子,輕輕放在了炕上。沈紫言睡得迷迷糊糊的,連杜懷瑾何時從淨房裡出來也不知道,只隱隱約約聽見他關門的聲音,知道他回來了,翻了個身,嘟噥道:“吹燈……”
杜懷瑾依言吹滅了床頭的羊角宮燈,放下大紅色的羅帳,輕笑道:“這帳子也該換一換了,這麼著晃得人眼花。”耳邊自然沒有傳來她的回答。杜懷瑾只當是自言自語了,側過身子慢慢的躺了下來,將她擁在了懷中,輕手輕腳的拉上了被子。
沈紫言身邊頓時有了依託,胡亂抓著他的手貼上了自己的臉。杜懷瑾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中立時一蕩,見著她熟睡的模樣,苦笑了笑,強自將心中的情愫按捺下去,偷偷在她嘴角印下一吻。
沈紫言似乎睡得極不安穩,一張雪白的小臉埋在枕間蹭了蹭。杜懷瑾心裡滿是愛憐之意,用自由的那一隻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想要她睡得安穩些。沈紫言的兩隻小手固執的將他的手擱在自己臉上,過了一陣突然含含糊糊的嘟噥:“真涼快呀。”
杜懷瑾頓時失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