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在這裡麼?
葛薇想起自己幾天剛在北京辭職的小事業單位:五六個四十多歲的男中層幹部,被歲月消磨的眼,唇角處深刻的法令紋,還有中午吃過午飯後吆五喝六的撲克牌,晚上下班之後的廉價夜總會;三四個四十歲以上的中年女子,一律纖細的腿卻有圓潤的腹部,每日中午去附近菜市場買回的新鮮蔬菜,和樂此不疲地張羅孩子一個又一個補習班。。。。。。
這裡,甚至不如自己之前的事業單位。
葛薇只覺得心下有隻大鐘咚咚敲著自己暫時喪失思維能力的大腦:真的要在這裡麼?
正在這時,簡訊的鈴聲響起,葛薇看一眼,小潔發來的:薇薇你沒有耽誤面試吧?
此時,窗外剛穿過一輛大的貨車,巨大的鳴聲震得空曠的大廳迴音四起,葛薇撓撓自己剛能紮起髮辮的頭髮,回覆到:“我被上班了。“
簡訊剛傳送成功,便聽到門外一陣鈴聲急促響起,下一刻,只聽那個溫厚的男中音進門便呱啦呱啦衝著女人事大吵,葛薇剛來上海不足10日,聽不懂上海話,依稀聽得似乎是在埋怨,電費交過之後沒給他零錢。
葛薇急忙從空蕩蕩的大廳到外室,只見女人事正從皮包裡掏出三十幾塊零錢,鬍子叔老闆的皺紋擴張著,紛紛收入口袋,下一刻,鬍子老闆笑說:“薇薇,走,咱們去古亭酒那邊看看。”
葛薇背起包,隨鬍子老闆下樓,走到地鐵口處時,發現自己再次失算:這位老闆沒有私家車麼?上海不是北京,沒有單雙號車牌限行的規定啊!
葛薇回望,身後的那家商場,凌歡送自己白連衣裙的地方。
葛薇低頭看一眼自己的連衣裙,臉再度漲紅,心下竟惦念起來:那個外冷內熱的白臉男,怕是已經到公司了。病得那麼厲害還要工作,真的不要緊麼?
如她所料,凌歡此時已坐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胃坐在他的章魚桌前。開啟公司的郵件系統,群發郵件給各部門主管——與大部分公司的老總不同,凌歡一直喜歡在週三開例會。凌歡一直清醒而尖刻地認為,週三是承上啟下的時刻,既可以讓所有人在週一週二努力奮發,又不會讓他們在週四週五鬆懈。
“十分鐘之後,週會照常。“凌歡如是說。之後,凌歡固執地繼續重新整理自己的私人郵箱,依舊沒有等到他渴望已久的郵件。
凌歡只覺得胃處又是一陣翻滾,強烈的想嘔吐的感覺湧上自己的喉腔,無奈昨日一天都不能進食,他的胃中空得像小白領們下半月的錢包。
凌歡倔強地點選再次點選回覆鍵:“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就像西楚霸王一般,唱到最後,竟是獨角戲。
俊秀的眉毛擰成一團。
窗外,XX大學的籃球場上,一幫年輕的男生籃球正打得熱火朝天,雄性激素鼎盛時期的進球歡呼聲聲聲入耳,赤膀上陣的那個小子一記單手上籃,下一刻,竟來了個空中接力,可惜沒接好,接力再次接入空中。
凌歡唇角輕輕勾起,以所有人看不上的程度,下一刻,喉嚨腥甜。
急忙摸起一個杯子,幾秒鐘之後,有水的杯中色如普洱茶。
凌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著給這幫人開完每週週會的。他甚至使用了比平時更多的英文——客戶不乏國外大公司,他一向對員工的英文嚴格要求,一如他對文案人員中文要求的苛刻。例會結束,凌歡固執地不用別人扶,煞白著一張臉重重地將自己的身子砸在車上時,整個人幾乎癱軟成一團泥。
BRUCE輕輕扶著他的肩膀,讓凌歡平躺在後座時,他已沒有一絲力氣反抗,BRUCE將那條黑裙子草草一疊,讓凌歡枕著,凌歡卻臉色一變,勉力道:“扔了它。”
BRUCE的眼睛瞪得像兩隻大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