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開沒等開口,就見從他身後晃過一個身形巨大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差不多有195公分以上,一身運動裝束,比那個醫生摸樣的人高了大半頭。
“嘿!大約在冬季,你還好麼?”
“大約在冬季“是凌歡剛升入初中時候的外號,因為他一直冷著一張臉。
巨大的男人衝葛薇一點頭,徑直走到凌歡床前,腳上帶氣墊的動運鞋和喬丹的大標誌葛薇似乎在哪裡見過。凌歡顯然對這雙鞋有些興趣,男人使勁拍拍凌歡的肩膀時,方才抬頭。
男人一面給兩人介紹著:“這是神經科的李國斯主任,我姐夫,這是我老同學,廣告業的精英人士,凌歡。”
“你好。”凌歡禮貌地衝白大褂的李醫生點頭,伸出運動家的手,卻冷冷剜了那大塊頭一眼:“嗯,胸以上都很好。”
葛薇看得雲裡霧裡——不是拜託鍾少航請醫生的麼,怎麼成了凌歡的同學了?直接是神經科的主任了麼——放射科是調片子,神經科則是直接代入治療了。
卻是無暇琢磨,只見那年近四十歲的中等個頭醫師走上前,掀開凌歡的上衣,仔細探視了一番凌歡脊樑後的傷口之後,從公文袋裡小心地掏出一張MRI片子。
凌歡努力捕捉著醫師眼中的每一絲資訊;端詳著那欲發言的唇形,他冰涼的手心攥成一汪又涼又冰的汗。
葛薇亦是死盯著那張她看不懂的片子,黑的,白的,灰的,一節一節,其中有一節微微凸出著,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葛薇看不懂,雙手握拳,祈禱著。
“我聽高雲說了,你以前打球的時候受過傷導致第胸椎骨折,差點胸以下完全癱瘓,經過自己的十二分努力,終於能恢復到常人這樣,很不簡單。”醫師坐在床邊,冷靜地表揚著。
“嗯。“
凌歡努力讓自己保持平常的姿態,手裡的一汪汗卻依舊是順著手掌的紋路流淌開來,
葛薇打量一眼凌歡,睡衣的扣子剛被解開,肆無忌憚地露出一副結實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小腹雖不至於六塊腹肌,兩塊總是有的。想到這個精壯結實的男人以前是竟有過這種經歷,葛薇不由得一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現在贊他,這是欲抑先揚麼?一面心不停地抽緊著,只覺得胸口處堵得惶惶然。
“那次的傷讓你的脊椎不可避免地形成了脊髓炎。所以,經這次一摔,脊髓水腫侵襲神經導致神經功能麻痺所致的神經功能麻痺,讓你再次胸第八以下再次失去知覺。“醫生繼續道,一面將脊椎骨的片子遞給凌歡。
凌歡遲疑了一下,緩緩伸手接過片子,狠狠盯著自己的傷處,眼神閃過一絲暗影:“然後呢。”
李醫師嚴肅地說:“然後必須趕緊治療,不然,你像上次那樣幸運地再次站起來可能性不是很大。“
凌歡抬眼,沉吟道:“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導致永久性癱瘓?“
李醫師十分專業而留餘地地點頭:“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葛薇只道是被判了死刑,現在聽得尚且有生機,亦是忍不住問:“醫生,怎麼治?“
醫生頓了頓,十分專業地道:“早期的治療以激素衝擊療法和蛋白脫水療法治療為主;但神經功能的恢復除神經營養藥外,需以中藥營養神經增強改善脊髓微迴圈的血運,使脊髓得到充分的血供預防繼發性脊髓萎縮變性。並以脊髓神經再生之藥、興奮脊髓啟用麻痺休克的神經獲得各種神經功能的改善恢復。”
葛薇聽得十分迷糊,凌歡繃緊的神經卻稍微放鬆下來:“也就是說,還有機會恢復?”
醫生的口氣依舊是模稜兩可:“完全有這個可能。”
也就是說,完全有恢復不了的可能。
凌歡和葛薇相視一眼……
送走醫生之